又是新一天的下午時分。
今天是工作日,此時正是下班的高峰期。
天氣在不知不覺中已然入秋,路上吹拂的風也帶上了絲絲涼意,夾雜著細雨蕭瑟。
便利店的房簷前,站著幾位年輕女生和三個小朋友,在此處暫時避雨。這雨來得突然,讓不少猝不及防的人帶上些許狼狽。
女生們小聲地在聊著什麼,神情皆有些不愉,似乎在抱怨著這突如其來的秋雨,打亂了原本的計劃。
直到其中一位女生忽然輕輕“啊”了一聲,她的兩位同伴順著對方示意的方向看去——皆是明白了對方驚歎出聲的緣由,也不知不覺間止住了口中的話語。
連帶著旁邊的三位國中生,也好奇地投去目光。
幾乎是一眼,就能捕捉到那位在人群中格外出挑的青年。
來往是行色匆匆的過客,或多或少都帶著些許狼狽。
那人撐著一把黑傘,在人群中不疾不徐地前行,肩膀上靜靜地站著一隻通體漆黑的烏鴉。
蒙蒙雨霧籠罩著他,整個人便是一道出挑朦朧的黑白剪影。
似乎是注意到了這邊的視線,青年抬眼看過來,蒼白指節握著傘柄,傘簷微微上揚,俊秀蒼白的麵容便不加掩飾地顯露出來。
青年穿著考究,最外層披著一身黑色高檔的大衣,中間穿著灰色的V領馬甲,內裡搭上白色的襯衫,深棕色的領帶妥帖地放置在西裝內部。
他光是安靜地站在那裡,就像是帶來了倫敦的雨。
青年,也就是[倫敦],在稍微停頓了一會兒後,便目標明確地走向那處便利店——走向那三個小孩。
他先是對著那幾位直勾勾盯著他的女性露出了一抹清淺的微笑,算作是禮貌的招呼。
那幾位年輕女孩才像是恍然般,連忙收回目光,有些懊惱自己沒禮貌地盯了人家那麼久,卻又止不住再次偷偷投去些許注意力。
隻見青年轉向那三小隻,聲音很輕:“冒昧打擾,男孩,請問你的名字是工藤新一嗎?”
還沒等小工藤新一回答——他右邊的鈴木園子就有些興奮地先搶答道:“是的,這位先生!他是工藤新一,然後她是毛利蘭,我是鈴木園子!”
工藤新一暗暗給了自己從小就顯現出花癡屬性的朋友一個小動作——萬一對方是壞人怎麼辦!怎麼就這麼痛快的把自己賣了??
而鈴木園子也不甘示弱地回了工藤新一一個手肘——長得這麼好看,不可能是壞蛋!
而一旁的毛利蘭,也有些好奇地看著青年肩膀上那隻眼珠猩紅的烏鴉。
“抱歉,可能嚇到你們了。”他收起那把看上去分量不輕的黑傘,眼中盛著些許歉疚,絲毫沒有因為對方是小孩子就懷有任何怠慢的態度,溫和又紳士地解釋道,“我的友人,結城無,工藤小先生或許認識。”
工藤新一遲疑地點了點頭。
“他說今天下雨,你們或許回家的路上會被淋濕,有可能會感冒。剛好我今天到了米花町這邊,順路過來接你們回家。”
工藤新一有些心累地攔住想迫不及待答應的鈴木園子,認真地問道:“.......你有什麼證據可以支撐你說的話是真的嗎?”
青年似乎是思考了一瞬。
他蹲下身,將視線和麵前的三個小朋友保持在同一水平線上,認認真真地道:“我是.......克裡斯蒂·倫敦,牛津大學犯罪心理學的教授,兼職MI6的犯罪側寫顧問。”
像是怕另外兩個小女孩不理解,他有些羞赧地笑了笑,頗為細致地解釋了一番:“MI6是英國陸軍情報六局的簡稱......不過也不算什麼好東西。”
話音到最後三個字時,他肩膀上那隻烏鴉發出一聲像是讚同般的嘶啞叫聲,惹來青年責備又親昵地摸了摸它的頭。
然而下一秒,他便收回手,微微偏過頭,像是實在忍不住般,捂住嘴咳嗽了一陣,“咳咳......咳。”
帶著些微的喘息,蒼白的臉上染上一抹因為咳嗽而刺激出來的紅暈,青年擺了擺手,似乎是已經習慣了時不時的咳嗽,對著露出擔憂神色的小孩露出一個具有安撫意味的笑容:“唔......我沒事,隻是嗓子有點癢。”
“所以。”青年仿佛毫不在意剛剛那一陣甚至可以稱得上劇烈的咳嗽,隻是糾結了一下接下來說什麼,嗓音中還帶著微啞,“......我認識夏洛克·福爾摩斯。”
工藤新一:“......”
工藤新一:“好的,我相信你。”
反正對方隻是送他們回家!又不是說帶他們去哪裡哪裡......更何況根據剛剛他的觀察,對方並沒有說假話。
之前結城先生的確說,“我有個朋友,倫敦,認識福爾摩斯”,所以他以為的“住在倫敦的朋友”的確就是叫做倫敦嗎......!
退一萬步說。
.......如果沒有武器,這個青年的身體能不能打過他們三還是另一回事。
更彆提還有練空手道的小蘭了。
青年聽到工藤新一的回答後,抿唇笑了笑,連笑起來的樣子都顯得安靜而帶著某種類似於歲月沉澱過的優雅與厚重,帶著獨特的風華萬千。
“那麼,我們便動身吧。”他重新撐開了傘,皮鞋踏進比剛剛更大了些的雨中,卻依然不緊不慢,“不用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