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過了晚高峰的時間,今天是周五,所以哪怕天氣不好,還有不少人仍在外邊閒逛。
此時正下著雨,天空陰沉沉的,壓得人莫名透不過氣。
不過克裡斯蒂自然是非常熟悉這種天氣的——畢竟是倫敦。
這是一家書店,書店的布局極為巧妙,分為了精品圖書展覽區、紀念品區、閱讀咖啡廳以及傳統的書籍擺放區。
而剛剛夏洛克·福爾摩斯就是在精品圖書展覽區中,對著一對挽著手的情侶中的男方嘚啵嘚地說著什麼,在整體氛圍偏靜的展覽區中吸引了大部分人的注意。
整個書店籠罩在暖色的木質中,裝修獨具匠心,是一家許多人閒暇時都喜歡來這邊消遣時光的地方。
“我就知道......”結城無極輕地歎了一口氣,停下了試圖出去的腳步,視線短暫地停留在門口一瞬,又快速移開。
......心好痛。
他就不應該在發現了夏洛克在這家店後還因為有些好奇,想要看看友人家的主角孩子之一到底是什麼樣的人,以至於沒有第一時間撤離書店,反而是在門口的紀念品處稍微停留了一會兒——畢竟,給克裡斯蒂買隻鋼筆帶回去當紀念品,也不錯。
結城無站在門口,擺爛似的往門口的牆邊一靠,渾身上下散發著冷氣,嘴皮動了動:“發生案件了,一時半會兒估計出不去。”
年輕人麵色冷淡,雙手環胸,“剛好,也有幸可以看看夏洛克·福爾摩斯的演繹法了。”
不過話語裡全然沒有“有幸”的意思,克裡斯蒂輕而易舉的就能聽出對方語氣中的麻木。
黑發灰眼的英倫風青年也跟著走到牆邊,周身的氣質仿佛和這裡融為一體,他抬眼,看向尖叫聲傳來的地方。
那雙霧蒙蒙的眼睛中似有萬千星河點綴,藏著某種冷漠的悲哀,他微微歎了口氣:“無,你知道的。”
烏鴉艾迪從克裡斯蒂肩膀上飛了起來,猩紅的眼珠如同在滴血,徑直飛向血腥傳來的地方——像是被施了某種障眼法般,店內除了倫敦和米花外的人,都看不到這隻昭示著死亡與不詳的告死鳥。
倫敦笑得無奈又溫柔,先是回答了友人關於“能不能管管你家的夏洛克”的吐槽:“......我可管不了夏洛克·福爾摩斯。”
“就像你這邊......那孩子叫新一對吧?他也不受你的控製一樣。”青年露出了有些惆悵的神情,但那抹惆悵都帶著說不上來的風情,伴隨著零碎的低咳,他緩緩道,“......唯一能做的,也隻是幫他收拾一下尾巴。”
“哦,不對。”倫敦顯得更憂鬱了幾分,淺灰色的眼睛都黯淡了些,“幫‘他們’收拾一下尾巴。”
結城無:“......”
他沉默了一瞬,然後也麵無表情地道:“是啊,幫‘他們’。”
一個比一個不省心。
他早就察覺了後麵有兩個人跟著——安室透和綠川光,此時這兩位也混在了書店裡。
但凡稍微動一下腦子,就能想明白,這兩人被誰快馬加鞭地派了過來。
嘖,雖然把夏威夷那家夥真的弄回了夏威夷,但是這兩位他現在倒是也攔不住。
克裡斯蒂淺灰色的眼睛中透出某種血紅色——那是一種和告死鳥的猩紅眼珠如出一轍的色彩,就像是撥開了灰蒙蒙的煙霧後,露出了掩藏在其後血紅色的太陽。
那是一種極美的混合,卻帶著幾分詭譎。
那抹猩紅隻是一閃而過,克裡斯蒂開口,語調是一如既往的輕柔:“不過夏洛克也隻是在發生了案件後,前去破案......唔,莫裡亞蒂教授也隻是有目的性的進行一些清除工作,還算是有規律。”
“無,你這邊.......”他斟酌了一下語言,想起友人這邊這位仿佛帶了“死神光環”、無規律隨機觸發的孩子,最終隻是道,“你辛苦了......那位新一也辛苦了。”
如果不是為了維持人設,結城無其實很想操縱著[米花]的人物卡回一句,“不辛苦,命苦”,但是他不能,所以結城無隻是癱著一張臉,像是在說服著自己:“沒事,對比起.......東京那邊。”
他輕而易舉的就從多災多難的“同僚”中選出了個典型:“那些各式各樣的招式看上去都痛.....我這邊已經算好了。”
結城無成功說服了自己,嘴角極為不明顯地上了一個弧度,“而且新一也乖。”
克裡斯蒂輕歎一聲:“我記得你最聽東京的話了......罷了。”
兩位相聚在一起的城市意識對視了一眼,碧綠的生機撞進灰蒙蒙的煙霧。
倫敦&米花:......愁啊,愁啊。
係統看著這兩位人物卡雖然一個板著臉、一個無奈笑著,但眼中都含著相同愁思的模樣,忍不住感慨:【這就是傳說中的“兒大不由娘”嗎。】
結城無:【......建議回去進修語言程序模塊,不要讓我懷疑你是“人工智障”,多謝配合。】
係統:【......】米花好凶哦.jpg
結城無看了眼此時店內的情形,心中算了算人數。
他和倫敦,跟著的兩位臥底公安先生,加上夏洛克和等會趕到的搜查一科的警官們......哇哦。
可真是熱鬨。
隻不過上一次這麼熱鬨,也就發生在幾天前.......在那家餐廳裡,還碰上了哥譚那邊也是未成熟版的布魯斯。
結城無眼睛微亮。
上一次這麼熱鬨,讓[米花]的認識度上漲了一大截。
而且剛好,今天新一不在,有些不想讓他這麼早知道的事情,也不用擔心會暴露.......反正在場這幾個彎彎繞繞多得不得了的幾個人,目前沒有人會把這些情報告訴給一個還是國中生的工藤新一。
那麼這一次——
墨綠色頭發的年輕公安看著外邊已然暗下來的天色,對著克裡斯蒂,第一次在麵容上露出了很淺的笑意——不是嘲諷的那種:“倫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