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過一個星期就是設計大賽了,高瑾柔的設計圖還沒有做出來,這些年,她養成了一個習慣,就是不到關鍵時刻能力就不上來,而且情況越是緊急,壓力越是大,她就越是冷靜,處理問題效率就會越高。
可是藍天池似乎也不緊張了,之前他還逼得她天天加班趕工的,總是挑肥揀瘦的,現在催都不催她一下,完全放任她自由來去。公司那種前腳跟後腳的麻利也不嚴重了,有一種已成定局的指向。
反正他不催,她也不急,就按照之前的舊稿來修案就可以了。
中午紀晴約了她一起吃飯,在公司附近的樂道西餐廳裡,他們選了一個靠窗的位置坐下。幾天沒見了,以前那種親密無間的感覺好似又回到了她們身上。紀晴還是那樣的外向賞心悅目,侃侃而談。高瑾柔則是時不時的調侃一下她,也談得興致勃勃的。
“小柔,搬過去那邊怎麼樣,一定沒有我那裡舒暢,熱鬨吧。你要是覺得不好,就馬上搬回來住,我的大門永遠為你敞開著。隻要你不嫌棄。”
紀晴破壞性的建議她,恨不得她現在就搬回去。高瑾柔搬走了,她經常一個人孤伶伶守著一個空房子,冷清,寂寞,一點生氣也沒有,所以她強烈建議她回來。
“不會啊,那裡很安靜,很適合我。你要是沒什麼事,可以經常去我那裡。我無限歡迎。”她微笑著對她說,顯而易見她的誠意是十分的。
她們畢竟相惜了五年,互相都十分了解,都是重感情的人,儘管她們中間隔著一個沈銳陽,但是她們也都是有分寸,事非分明的人。高瑾柔既然原諒了她,就不會跟她計較,隻是把一些心思都放在肚子裡了,有些東西傷痛太久,在乎的東西被出賣了,高瑾柔是拿不出寬容來體諒的,因為那是她最重要的,也是僅剩的,因此她心裡留下了疙瘩。
“沒問題,到時你哄我走,我都不會走的。乾媽是會賴人,年紀大了,需要人照顧的,懂嗎,孩子!”她淡淡的微笑著看著紀晴調皮的樣子,心裡默默地感歎她跟沈銳陽是多麼般配啊!一定會有很多人都羨慕他們的吧。
她忽然想到那天晚上,他跟她說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都影響著她的心情,情緒。每次想到,她都希望時間可以倒退五年,永遠定格在那時時候,即使在那一刻就死去,她也願意。那樣至少會沒有後來的痛徹心扉,擁有的都是最美好的記憶。可是她卻活著,為痛苦而活著。
“那吃完飯我先送你去養老院吧。”高瑾柔不慍不火的說,她沒有看紀晴,隻是桌子下麵的手裡一直用力握著震動的手機。
她在糾結到底是沈銳陽還是藍天池打來的,她相信如果自己看了顯示知道是誰打來的,一定不會接了。所以她乾脆就不看,拿出手機就接了。
“喂.....”
“你是在聯合國開會啊,這麼久才接電話。”對方壓抑著怒氣還有心情開玩笑,也隻有藍天池才能做到這種境界。
不知道為什麼,聽到他的聲音,她好像鬆了一口氣,如果是沈銳陽,對麵還坐著紀晴呢,她就不知道要怎麼樣才能表達出自己已經對她的諒解了。
所以她也笑笑的說道:“對啊....聯合國還讓我轉告你,今年經濟有待創新高,提醒你努力奮鬥。”
“我怎麼聽你口氣好像有些失望啊,你是在等彆人的電話?”高瑾柔心裡叫屈,她現在是巴不得手機都是啞的,省得她總是糾結在兩者之間。
“我不是在等,而是在拒絕接聽。你找我有什麼事?我一會就回去了,彆一天三餐都占用我空閒時間來為你效命的。請你體諒一下我們這些在貧困線上掙紮的人們。”她已經夠賣命的了,藍天池還不允許她有一點點私人空間,那她就得為自己辨析了。
“彆說得我好像是在剝削你似的,你要不願意誰能夠逼你啊。回來到我辦公室來,有事!”又是一副命令的指令,高瑾柔無奈的搖了搖頭。
藍天池對這個“華龍”的項目,到底出的是哪一張牌,她現在是一點也看不透了,越是關鍵時候他就越是表現在輕鬆自在,似乎努力的過程已經過去了,就等著撞線的那一刻了。
秦日昭說他認準的事情就會誌在必得,這是他的性格,自信與驕傲是他的本錢,也是他的優點。高瑾柔也不難想像,從小在政黨家庭長大的孩子,跟一般人不同就是由內而發的謀算,自信,桀驁不訓。
如果沒有這樣的家庭熏陶,那麼就是挫折經曆塑造出來的。沈銳陽就是後者,他如今對“華龍”的項目是認認真真的,按部就班的走向他的規劃。
創典是他的最有競爭力的對手,而今不僅僅是事業上的爭奪戰,也是感情上的爭奪戰。裡麵參雜的東西太多,利益,聲名,自尊,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