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抽身,剛挺的坐回辦公桌前的椅子上。
他中午約了人出去一起吃飯,從剛坐下來開始,紀蓉就已經幫他點好菜了,但是他沒有什麼胃口,就重新點了一杯咖啡。
後來,他跟紀蓉都沒有說一句話,隻是因為他們都在聽著一則震驚,意外,哀傷的故事-----高瑾柔巨細縻遺,苦不堪言的流浪生涯。
他一字不漏的聽著她的訴說,每個字都似乎帶著萬斤重的力量,摧毀著他的心。
-----她,很頑強。
試想想,父母的過失,男朋友的背判,生活歇斯底裡的掏空她的所有,身心的摧殘,精神的磨滅,一個二十歲的女孩子要多大的勇氣才能扛住。
世間又有多少人經得起這樣的試煉!
實在聽不下去了,他就說公司有事,離開了,留下同樣吃驚不已的紀蓉。
一路上他都沉浸於高型柔的疼惜之中,以前不明白的,不理解的,都明朗化了,都可以諒解了,她的防備,尖銳,犀利,拒絕都是應該的。但是,她還不知道她努力的贖罪,努力的補救的一切,都是生活欠她的。真相,並不是她所目睹那樣令她心涼。
然而,當他回到公司的時候,助理卻告訴他‘華龍’的項目毀了,原因是高瑾柔的設計與聯本的沈銳陽的一模一樣,連大綱論述都一樣。
聽到這個消息,他差點拆了整個辦公室。
他很明白,絕對不是高瑾柔剽竊了他的作品,他一直都在看她的設計,而他們那段時間還在法國,所以是他們有共同的記憶,共同的構想。如果他們的相同的作品,在相同的時間出現,那麼事情就不會這樣了,隻是因為高瑾柔遲了一天報名,所以才有剽竊一說的。
雖然失去這次機會,他很不甘,很憤怒,但是如今他更介意的是高瑾柔這樣做的出發點與目的。
他很生氣,但是他根本就沒有立場指責高瑾柔的感情所向,隻能在心裡揪心的對自己說:柔柔,為什麼?
狀似快凝結的空氣淡若月華,悄無聲息的消散開來,猶如遠去的海潮,瞬間便無影無蹤,隻留下了一片清冷潮濕的氣息縈繞在辦公室裡。
“叩叩....”
有人敲門進來。
“進來!”藍天同樣擲地有聲說。
“哥,我來是想問一下公司項目的事,聽說‘華龍’的招標前賽,公司有人抄襲,是不是真的?”藍天樂一副肯定的表情猜疑著,說著眼睛不由自主的瞟向高瑾柔。
藍天池沒有說話,依舊沉靜的坐著。
藍天樂看他沒有回答,本來就肯定的事實,更加得到了驗證,於是大膽的轉身對著高瑾柔諷刺說:“我就知道,像你這種女人一定是貪幕虛榮的,呆在我哥身邊就是為了打垮我哥,好讓你的情人兼前男友坐收魚翁之利,兩個同流合汙。”
“你有證據大可以這麼說我,但是如果你隻是空口無憑的汙蔑人,就有失教養。”
高瑾柔麵無表情的看都不看她,說得淡淡的。
“你-----”藍天樂氣悶了,轉而很快平靜下來,說:“證據,是不是要拿來兩張圖比一下,才能證明你不是抄襲的,我怕你到時承受不起啊,還有晴姐姐的男朋友已經不愛你了,你還死纏著,你不是跟秦日昭在一起嗎?怎麼,這樣你還要來傷害我哥,還不說你不是賤。”
“藍天樂,你鬨夠了嗎?”藍天池站起來,徑直走到自己妹妹身邊,鐵青著臉,對於妹妹的放肆與無知非常生氣的說:“彆忘了媽讓你來我這裡是做什麼的,你已經二十三歲了,說話做事應該學會分寸了。彆永遠長不大,平時寵著你是因為你是我妹妹,你不是不知道你哥是什麼脾性
的人。”
藍天樂被嚇傻了,她從來沒見過這麼生氣的藍天池,這麼大聲,嚴厲的吼她。
她知道,自己的哥哥強悍,桀驁不遜,風流倜儻,也很清楚他從不讓人說他的朋友,管他的私事,這次進公司一是為了好玩,二是為自己母親來針對調查高瑾柔的。
可是,藍天池卻為了她,罵自己不懂事,沒分寸。
不過,藍天樂除了嬌縱之外,還有一個優點就是會見機行事,藍天池這麼大火氣,當然不會傻得再撞到槍口上去了,於是虛心的道歉說:“哥,對不起,我錯了!”
她明白,自己做錯了什麼,當著哥的麵說高瑾柔,先不說高瑾柔是怎麼一回事,單單是自己說話的方式口氣,就會讓人認定是沒教養,她丟不起父母親的臉,軍委的家教不應該是這樣的。所以,藍天池才會那麼罵她的。
而藍天池更惱怒的是,她說到自己的痛處了,她對高瑾柔的心思,自己最清楚。
“回家跟爸、媽說,我過兩天會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