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是一個無數文人作家筆下的生機活物,萬物的始源之初,根本所在。同時也象征著新事物必將取代舊事物的科學論證。
高瑾柔神清氣爽的一路歡心而過匆忙的康莊大道,繼續向這種安於現狀,枯燥乏味的生活奔赴而去。
沒有了後顧之憂,消除了因為自己在感情生活中不利索的因素之下造成的隱患,她顯得輕鬆多了。至少對於藍天池的出事,不會再讓她覺得愧疚不安,迷失生活的方向,也對他家人有了一個合理的交代,而不是因為她傷害他,而釀成不可挽回的錯誤。
她在心裡盤算著這件事以後就塵歸塵,土歸土了,沒了想法了。
聯本還是一如既往的立於不敗之地,縱然當前資金掉鏈的缺口未能全數補上,可同樣存在著材質的短缺,如此難於著手,想必沈銳陽沒少花時間與精力來填補這個大坑,高瑾柔本身不願插手項目的事,沈銳陽對她也隻字未提,兩人之間本就不存在這種工作上的互動,他們不再是
童真童趣的青梅竹馬了,而都是成熟穩重,經過大風大浪的男人跟女人。
行政部的氣氛的過於詭異,沉靜,高瑾柔一進來就被一層迷霧籠罩住,所有人都神神秘秘的,雖然看起來認真埋頭工作,卻都時不時的偷眼瞄摩她,好似看到一個一夜之間名聲掃地的名人般,以沉默代替他們的鄙視。
她心裡正在嘀咕著發生了什麼事情,包裡的手機鈴聲震響,劃破了靜默的辦公室,她內心一跳,同樣被嚇了一跳,掏出手機,她走出行政部,接了電話。
“喂。”刻意壓低了聲音,心裡的不安的疑惑伴隨著她一起謹慎對待。
對方沒有回聲,沉默了一會,道:“我媽可能做了一些傷害你的事,你鎮定一些,晚些時候我跟你解釋。”
藍天池斟酌著,企圖用最安慰的話語跟她交流,他們雖然無法在一起,但是他最不想傷害的人也是她。
可終究是傷害了。
“什麼事情是你需要解釋的,跟我今天感覺的有關嗎?”高瑾柔心一點一點往下沉,猜不到是什麼事情讓他這麼吞吞吐吐的,掩飾不合的,可心裡的緊張卻在一級一級升騰。
“今天一早我媽去你公司找他談話了,把你們兩家的舊事一挑拔,我估計現在你們公司都傳開了,正在議論著你,我擔心他們太攻擊你。我媽走得太早,我沒攔住。猜著你現在可能剛上班,還不知道這件事,所以先跟你打聲招呼。”藍天池陳述著今早母親的所作所為,大發雷霆之外,責怪母親的多事與衝動。
其實在外人眼中,這並不能怪他母親這麼激烈狠絕的方式對她。藍天池飛機出一趟意外,差點要了她的命,她自已躺在醫院裡不說,光是兒子生死未卜就讓她的命去了一半,可憐天下你父母心,兒子愛上的是高瑾柔這樣的身份,怎麼能不讓她生恨,徹底斬草除根呢。
外人沒辦法理解的,高瑾柔卻一清二楚。
剛進來公司時的那團迷陣漸漸清析了,她兩眼呆滯,臉色蒼白,握著手機的手無力的垂下,恍惚著有些站不穩,在她心裡中,這意味著什麼呢?
心神錯亂之餘感受到背後一陣發涼,一雙冰冷的眼睛仿佛要穿透她的身體般落在她後背上,她沒有轉身,僅剩的一點理智告訴她,是沈銳陽站在她背後,而且他非常生氣,十步之外她都感覺到了他的森冷與陰鬱。
辦公室的同事,都在竊竊私語。
“原來她是當年高家的人啊,難怪平常老拉著個黑臉看起來那麼陰暗...”
“這麼複雜的身世背景,誰敢跟她親近啊,你看來公司這麼久了,從來都是獨來獨往的。”
“老爸走私販毒,真是什麼樣的爹,就有什麼樣的女兒,活該!”
.......
一句句毒辣的語言,如天上下下來的刀子,世界上的冷箭,沒有方向的朝她射過來,而她也必須堅強的站著用身體來接受它。
高瑾柔被活生生的現實追趕得無處盾形,被一把扯去東拚西湊的遮羞布,不得不赤裸裸地麵對赤條條的自已,不得不承認操控命運的主因,就是上帝安排的事實。不敢麵對,卻有人一定要她麵對。
這些年磨礪出來的堅強的心理素質,此刻在艱難緩慢的複原,改變不了結果,那就必須順應。
高瑾柔一張麵無表情的臉,用儘全身力氣轉身看向身後離自己十步之遙的沈銳陽,眼睛裡想要爬出來晶瑩液體,瞬間被風乾。果然的,沈銳陽臉色讓整個辦公室回歸了冬的寒冷,那些毒舌的女人,如被澆滅的火,瞬息安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