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許久,沈銳陽仍沒有要開口說話的意思,是他說要出談談的,到了為何卻沉默不語,高瑾柔仍慢不經心的喝茶。
寂靜的空氣中仿佛一下子充滿了爆炸的味道!
半天後,沉銳陽打破沉默,攪動著麵前有些變涼的咖啡,垂下眼眸問了一句“什麼時候改喝綠茶了?”
高瑾柔吐下停留在口中的一口綠茶,清了清喉嚨,看向窗明幾淨的落地窗,外麵行雲流水的人們,好像流動不停的水,陽光很輕的投射過來,好像口中的茶般清爽,神氣。
她回過頭,目光沉靜的毫無感情,“胃不好,喝咖啡傷胃,喝茶對身體好些。現在口味比較清淡。”
沉銳陽從頭至尾都沒有正視過她,似乎看見她隱忍的眼神,總能催毀他一切偽裝的堅強,心裡來時一直想著的許多話就會說不出口。“這些年,一定很辛苦吧!很多習慣都改了,”他說得很沉重,在說她也是在說自己。
“很辛苦,誰都不相我能走過來,或者誰都相信我可以走過來,當自己的真正走過來的時候,回過頭去看,去想就不會覺得那麼辛苦了。過去了就過去了,辛苦又能如何,人總是要向前看的。”她看著窗外安靜的說道。
以前她可以一個人反複論證人生的起落,個人價值觀抱得比誰都高,都堅定,一意率性而為之前,也適當的考慮身邊同伴的心理,一起點足起跑。後來社會普遍認可的價值觀,取代了她堅守了二十年的信條,殘酷的現實把她教育了。
沈銳陽微微收緊了手心,過去現在差彆真大,以前的高瑾柔驕傲得怎麼會懂得這些深奧的道理,可是現在懂了,他卻懷念著她不懂的時候。麵前咖啡換了三次了,“小柔,過去很難,可是事實擺在眼前就容不得我擺脫,我也曾經努力的想要忘記,過去我們很幸福,我忘不了,可是這樣必須攜帶著事實的殘忍,所以我忘不掉。我不知道你一直都呆在A市,這些年我一個人呆在國外,就像你一個人呆在A市一樣,學著重新開始,學著接受現實,可是一切都不儘如人意。又讓我們在A市相遇,可是你已經不在了是嗎?”
高瑾柔麵無表情的看著他,心裡翻天覆地的氣流一直衝撞著她的心臟,她卻死握著拳頭壓抑著。
她說:“人總是要學著長大的,現實教訓我們長大,也告訴我們,做人不要太貪心,曾經幸福過,曾經美麗過就應該知足了,不是嗎?麵對現實,我們除了接受難道還沒有彆的辦法嗎。人活著就是為了麵對問題,不閉眼就不結束,我沒想過那麼多,那時候也沒時間去想。現在也沒有。過去已經沒有意義了,你也應該走出來了。這樣走了的人才算是走了,才算是解決問題了。“
沈銳陽有一刻的怔忡,高瑾柔說得太輕鬆了,還是自己看得太嚴重了,為什麼她可以做到這樣。難道自己當年真的過於狠絕,把她逼成現在這樣的嗎?
等到服務員幫她換另外一份茶的時候,高瑾柔站起身,說:“我去一下洗手間!”
走到安靜的洗手間裡,高瑾柔用冷水撲在臉上,反複幾個動作,繃緊的心弦,滾蕩的臉頰,都讓她無法控製了,沈銳陽給予他太多的壓力太多的思考,幾乎毀了她硬撐著的堅強。
看著鏡子裡失敗的女人,覺得真好笑。外麵的男人也很可笑,這麼走過來的人都很可笑。
清醒了一些從洗手間出來,神智清楚了好多。
然而,她突然的一個轉角的地方停住了,裡麵傳出一個熟悉的聲音“王總,您真是高深莫測啊,有了這些東西,您就可以大功告成了。”
“嗬嗬……辛苦你了,該是你的一分也不少,放心吧!”
“有王總這句話,我肯定放心了,現在沈銳陽手忙腳亂的,根本就不足為俱,他其實也沒有外麵傳的那麼能耐嘛,還不是窩囊廢一個,為了一個女人,迷得神昏顛倒的。聯本倒了,那是理所當然的。”
“什麼女人?”
“哦,您有所不知,這個女人就是當初高家的女兒,高家與沈家的事您一定是知道的了,現在他們的子女又搞在一起了,這簡直是鬨笑話嘛。不過,我還得感謝她呢,之前跟他兩年同事,居然都不知道,現在要不是因為她,沈銳陽怎麼可能就這麼被我們耍啊,嗬嗬!”
“這個我不管,我隻要得到我要的東西就可以。”
高瑾柔心裡燒起的火,正噴薄欲出,恨不得立馬進去殺了裡麵那個男人。裡麵的男人不是彆人,正是她惡心到吐的丁偉國,那天看見他跟紀晴一起,原來他真的乾出不良勾當。這麼卑鄙的事情隻有這麼卑鄙的人做得出來。
她想了一下,舉步離開,她還有很多事情是想不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