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天池走後,紀晴安靜的坐的病床上,將被子往上提了一下,高瑾柔安靜的睡容裡,都是方才刺激過後的淚痕,發白的嘴唇沒有一點血色,憔悴得如一張薄紙,仿佛風一吹生命便可以消失。
“姐姐,小柔現在沒事了,這裡也沒什麼要幫忙的,要不你先回去吧!”紀晴抬眼看向身側的紀蓉,輕聲的說。
“我現在也沒什麼事情,你到現在還沒有吃東西吧,我出去給你買點吃的,你在這裡陪著她吧。”說著拍了拍了妹妹的肩膀,放低腳步聲走出了病房。
紀晴點了點頭,垂下眼皮,揉了揉太陽穴,這些天跟丁偉國談□□的事,花費了她很大的精力,沒有想到最後是這樣的結局。
從一開始,高瑾柔就一直是在失去,一直在彌補,可上天不憐人,直到現在,她變得沒有什麼可以再失去。
而給過她快樂的人卻一直無法釋懷當初父母犯下的錯,本來一切應該在當年早就結束了,死去的人得到了安息,活著的人得到了懲罰,這樣就夠了,還有什麼是不可原諒的呢。哪怕高瑾柔的母親以這樣的方式活著,可他沈銳陽也心有不甘。誰都不知道他到底要一個怎麼樣的結局,才
算是完整的,在他心裡愛與怨恨的生活,鎖住的不單單是他自己,他更希望鎖住的是高瑾柔吧。
現今,他又還有什麼樣的理由要求彆人比自己更愧疚,生活的更應該安心一些。
紀晴沒有立場去評議沈家與高家的糾葛,但是對生活在自己的身邊的兩個人,她找不出什麼樣的方式才能讓彼此不被更多的枷鎖束縛。卻選擇以出賣沈銳陽的方式,來解救高瑾柔母親的病危,可是事與願違,到最後,沈銳陽連道歉的機會都沒有了。
他是她的未婚夫,可是在她心裡高瑾柔也同樣是非常重要的一個人,似乎上天是注定了他們三個人糾糾纏纏的生活。
藍天池站在走廊裡,兩手插在褲兜裡,深鎖著眉睫,望著窗外有些濕潤的天氣,天空也被一層烏雲籠罩著,諧著醫院裡冰冷的氣息與濃重的消毒水味道,顯得詭異而壓抑,很快要下雨了吧。
在這裡站有好一會兒,他轉身往高瑾柔的病房裡走去,在視線觸及到房門的一瞬間,眼角的餘光不小心瞥見了走廊前方一個不太熟悉的身影,他頓住腳步,放在褲兜裡的雙手,慢慢收緊成拳頭。
站在那裡踞傲的等著前麵的人慢慢走近,眼睛不住的盯著,不可扼製的跳躍著兩竄怒氣,他卻努力的壓製麵部的生氣的表情,這裡是醫院,他不希望裡麵人被驚擾。更不希望她再受到任何的傷害。
沈銳陽一步一步的靠近,看起來並沒有什麼不一樣,這似乎更加激起了藍天池內心洶湧的衝動。
“你怎麼來了?”藍天池故作鎮定的看著他。
沈銳陽看了一眼身側的病房,轉頭深沉得看著藍天池,說:“她還好吧?”毫無感情的話從他口裡說出來,真是就是什麼感覺都沒有,蒼白。
“到旁邊說吧。”藍天池轉身往走廊的後麵走去,沒有再看麵無表情的沈銳陽。
醫院裡這個時候很安靜,中午剛過,護士吃午餐了,病人在休息,這個時候看不到來回走動的人,隻有黑而沉的天氣一點一點的積畜著即將降落的雨滴。更像是暴風雨前的安靜。
病房裡,白析的燈光下,紀晴看了眼外麵的天氣,變天了,姐姐剛剛出門幫她東西去了,怎麼還沒有回來,等會要是下雨了還沒有回來的話的,就會淋雨了。
於是起身,想著到醫院裡看能不能去借把傘,說不定一會下雨了,紀蓉就在路上,也好給她送去,走出病房,輕手輕腳的把門掩上。風這麼大,她卻忘記了關窗。
剛走出房門,就看見紀蓉出現在走廊裡,手裡提著一些剛買回來的食物。紀晴迎了上去,“姐姐,你回來了,馬上就要下雨了,我正打算去給你送傘呢。幸好你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