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放著吧,我現在沒什麼味口。”藍天池喉嚨裡乾澀無比,可他卻沒有一點味口。如果不是自己的大意的在醫院裡說出了這件事,也把高瑾柔弄成這樣子,至少會等到時機成熟,等到高瑾柔可以接受為止。
藍天池坐在病床的沿上,剛剛被雨水淋得全身都濕了,頭發上的水已經被告風乾,發現高瑾柔不見了之時,他幾乎以為自己要瘋了,冒著大雨滿大街的找。此時已經非常疲備了,再加上身上的衣服還是濕的。感覺就像經過一場逛風暴雨般。
紀蓉疼惜的看著他,心裡不忍,於是開口說:“天池,你不吃東西也就算了,但是你現在必須先去換一身衣服,你全身都濕了,這樣會感冒的。到時候,小柔沒照顧好,你自己也病了,伯母會怪我的。剛剛伯母打過電話來了,我跟她說我跟你在一起,所以你現在一定不能有事。”
紀蓉了解藍天池,他決定做的事情,不會輕易被人說動,他一向是個非常有主見和獨立的人。
藍天池看了一眼床上的高瑾柔,此時她已經安靜了,仍然是昏睡著。他站起身來,揉了揉太陽穴,說:“好,你留在這裡照顧她,一有什麼情況立刻通知我。”
“你放心吧,我會好好照顧她的。有什麼事情我第一時間通知你。”紀蓉對他點了點頭。
藍天池便緩步走出了房間,走了兩步,站住腳步,轉身“謝謝你,小蓉!”
紀蓉微微一笑,笑容不達嘴角,沒有對藍天池說什麼。
三天了,大雨後的陽光明媚而驕豔,外麵的空氣異常的清新,景色也格外的清析透明,一切都令人心曠神怡。
高瑾柔整整昏迷的三天,至今未能醒來,張醫生說她高燒早已退了,已經沒事了,可是就是醒不過來。他說,高瑾柔這一次受的打擊這麼大如今三天了還沒有醒來,因為她求生意誌非常低,幾乎可以說是她自己不願意醒來,不願意麵對接受這裡發生的一切。除非她自己的願意醒來,或者有什麼東西可以激發她的求生意誌。否則,她會一直這樣昏睡下去。
清晨的陽光從窗外斜射進來,照在藍天池趴在病床的後背上,顯得淒迷而悲涼。
躺在病閒如紙人般的高瑾柔,被陽光照得蒼白,緊閉著的眼睛下,如柳葉般的眉睫動了一下,似乎突然的一道強烈的光芒閃過她空白的大腦裡。有一絲絲的意識流轉腦海。
藍天池突然醒過來,抬起沉重的頭,趴著在床上,雙手早已麻木沒了知覺,長時間保持一個動作,醒來覺得全身酸痛無比,如整副身子被重新組裝過一樣。他站起身,舒展了一下全身的關節。
張醫生昨晚說過的話,此時又湧進他的腦海裡,他看著病床上的人,沉默了許久,直到窗外的陽光把的身影拉長。
“咚……”的一聲,在膝蓋接觸到地麵的那一刻,心裡有一根緊繃著的弦“噔”的被拉斷了。一滴晶瑩的液體掉落在風中。“柔柔,我知道你現在是醒著的,你隻是不願意睜開眼,不管怎麼樣,我求你,不要這樣做虐自己可以嗎,我求你活下來好不好,隻要你活下來,你要怎麼做都可以,隻要你活下來,醒過來睜開眼,你說什麼我都答應你。隻要你醒來!”無比艱難的說出心底藏得最深的話,也許這輩子都沒有機會說出口的話,他卻對她說了,隻要她活著,那怕所有的所都隻是一場浮雲。
高瑾柔在夢中沉靜的睡著,眼角滑淌出來兩滴清淚,這是死去後沒有眼淚的眼淚。隻因為此時麵前有個人跪在地上,求她隻要活下去。
這是一種什麼樣的誓言,什麼樣的付出,什麼樣的愛!她也許愛得太久了,心裡最後一點的愛都流失的時候,卻有人用放手的姿態來喚醒她的生存。
“我知道,我欺騙你了,我一直都知道真相,可是我也一直沒有告訴你。曾經我有過許多次想找你說清楚的,可是每次看到你好不容易找到的安寧與平靜生活,我就不忍心去破壞,真相告訴你會有什麼樣的結果,我現在就看到了。我怕你接受不了,就一直沒跟你說,我想過去了事情就過去,隻要你一直生活得快樂就好。我欺騙了你,隻要你醒過來,怎麼樣都可以!”藍天池繼續的說道。沙啞的聲音如被罪惡包圍著。
高瑾柔放在被子上麵的手指動了動,仍舊沒有醒過來。
藍天池說得沒錯,他欺騙了高瑾柔,讓高瑾柔一直以前像個小醜一樣赤裸裸的生活在他麵前,就像當初紀晴與秦日昭一樣的欺騙她,在她煎熬的五年生活裡,她一直靠著自己的高傲的自尊在堅持著生活,在隻有自己一個人的時候,她依然堅強的麵對生活,因為她隻有自尊了,可是
到了最後生活三百六度的轉個圈,最後告訴她,原來這一切的一切從來都隻是個謊言而言,而生活在身邊的每一個都在努力的在她的生活裡種下謊言與嘲弄的種子。讓她最後一點尊嚴都掃地而出。
當一個人隻剩下一副軀殼的時候,呼吸對於她來說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高瑾柔便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