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起的很早。其實。應該說是一晚沒睡。其實,在那樣的噩夢纏繞下,又怎麼會睡得安穩?令我驚訝的是,翎玉琳玉包括雪芬也都起得很早,雪芬默默的幫我收拾著行李,未發一言,隻是卻紅了眼眶。琳玉兩眼通紅,憔悴不已,這傻丫頭!想必為了我的事一夜未眠,隻怕是哭了一夜。琳玉一見我,便哽咽道:“雲鳶姐姐……”卻不知該說些什麼。而我的心裡卻也不好受,不管怎樣,翎玉琳玉確實是真心待我,而我卻為了某些目的不得不利用她們!人非草木,孰能無情!我竟也一時語滯。翎玉見場麵太過沉重,變強笑道:“你們這是做什麼?雲鳶到乾清宮去這是好事!雖然見麵的機會少了,可是……可是……”竟也哽咽的說不下去。
“安姑娘在麼?”特有的嗓音在院外響起。翎玉琳玉臉色皆是一變,琳玉更是咬住斯帕,生怕一不小心哭了出來。我和翎玉出了屋,見到的是一個麵生的小太監,也就十七八歲的模樣。他一見我們出來,就滿麵笑容的打了個千道:“奴才遠望見過十三公主,十三公主吉祥!見過安姑姑!”翎玉忙道:“原來李諳達是身邊的林公公!你怎麼來了?”“回主子的話,是師傅讓小的來接安姑姑的。還說了,安姑姑隻要帶些必備的東西即可。其餘的昨兒個諳達已經讓奴才們置辦齊全了!”我心下卻是一驚,下聖旨不過是昨天的事,不僅連東西都置辦齊全,現在更讓李德全的得意弟子林遠望親迎。李德全雖說隻是個奴才,卻更是康熙的親信!康熙究竟想做什麼?翎玉彆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對林遠望說:“有勞公公稍候一會,雪芬正在給雲鳶整理行李。雖說諳達已經把東西置辦齊全,但終歸有些東西想不到!”林遠望滿麵笑容:“公主說的有理!隻是諳達說了今兒個就得讓安姑姑到乾清宮去!所以懇請安姑姑能快一些,也好讓奴才交差!”翎玉點了點頭便不再說話。
約莫一盞茶的時間,雪芬已將我的行李整理好。我從她那拿了包袱,突然想起了什麼,便對林遠望道:“林公公可否等一下?不管怎樣,我在漱芳齋已有些日子了,有幾句話想和主子們說,不知可否通融一下?”林遠望倒也機靈:“那奴才就到屋外侯著!煩勞姑姑還是快點!”我微微點頭。屋中就隻剩下我和翎玉她們,望著她們哭紅的雙眼,我歎道:“雖然我在漱芳齋的日子不長,卻也是我一生中快樂的日子。”我止住琳玉想要說的話,“這次分彆,不知道將來會發生什麼!”我閃身回到屋中,從床上拿出一個木匣,略一猶豫,將木匣放入包袱中,而後又拿過一個一模一樣的木匣,走了出去,看著她們疑惑的眼神,我將木匣打開,拿出裡麵的東西,送給翎玉的是一支玉釵,淋浴的是一個精致的玉墜,上麵均刻有百合的紋飾,而雪芬的則是一對小巧的耳墜,青色的玉沒有一點雜質!我對著她們說道:“格格,無論以後遇到什麼,快樂的或是傷心的,都要努力的讓自己幸福!生活總會讓我們失去很多,可是彆忘了,若有一天天下所有人拋棄你了,彆忘了還有你自己!!”“雲鳶……”琳玉早已泣不成聲,我忍住淚,握住她倆的手:“一定要記住我的話!一定要堅強!知道了嗎?”翎玉琳玉用力的點了點頭。我心一狠,放開手,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琳玉隻覺得我這一走似乎再也不會回來了,便放聲哭道:“雲鳶姐姐!”我心一痛,卻仍就沒有回頭。從我踏出第一步開始,我就再也無法回頭!
看著站在門口等著的林遠望,我閉上眼睛:“軒!你會保佑我的吧!”
走了大約半個時辰才到乾清宮,一路上聽著林遠望說的話,明白了我這個女官要做的事!其實也就是負責康熙平常的飲食起居,和在漱芳齋沒什麼不同!唯一的不同,就是我伺候的人變成了康熙!也就是說,從此後我要生活在浪尖上,而且,正是我把自己推進曆史的旋渦中。林遠望不愧是李德全的得意弟子,一路上倒是沒少和我套交情,雖說我隻是一個女官,可是康熙對我的態度卻很是奇怪,這些自小在宮中察言觀色的人,怎會不知道怎樣去把握機會?隻是,我不禁冷笑,再受恩寵,說白了也不過是個奴才,一切還不全憑那些所謂的主子心情好壞!
到了乾清宮,林遠望讓我在門口稍後,他進去通報。不一會兒,李德全卻出來了,他滿臉複雜的看著我道:“皇上正在跟幾位爺和主子們議事,你先到住的地方整理一下。等晚上的時候再過來!”我微笑著福了福身:“多謝諳達!雲鳶有什麼做的不好的地方,希望諳達能多提點提點!”李德全隻嗯了一聲,眼光一閃便沒再說什麼。我就隨著林遠望到了一個院子裡,院子不算大,卻很雅致。看樣子是費了心思的。
“姑娘來了嗎?”聲音甜美。我一愣,看向林遠望,林遠望笑著說:“這是怡婷姑娘!也在萬歲爺跟前伺候著。比安姑娘小了一級。今兒個是諳達讓她來幫忙整理東西的!”我會意一笑,打量起眼前的人;說不上多美,長相倒也清俗。她一見我,眼中是滿滿的驚訝,不愧是禦前侍奉,她很快掩飾過去,親熱的拉住我的手:“早聽說會有一位妹妹來,沒想到妹妹長的可真是標誌啊!連我看了都很心動呢!彆說是幾位爺了……”仿佛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她立馬轉移話題:“妹妹來看看這屋子吧@李諳達可是再三囑咐呢!”我乖巧一笑:“多謝姐姐了!”便隨她進屋,心中卻是冷笑:“嗬嗬~~警告嗎?”
打發走她之後,我坐在床上,拿出木匣,呆呆的看了一會兒,便起身將它鎖緊箱子底端,終於無力的靠在床上:“我終於踏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