矢目久司抱著手臂站在玄關處,冷眼看著忙碌的警方、囂張的嫌疑犯、充滿不祥氣息的命案現場,一幕幕構成了一幅極其光怪陸離的荒誕默劇畫麵。
世界好像被拉長了。
他明明就站在原地,卻覺得四下空浮,無處著落。
有什麼人在說話,但聲音卻好像隔著一層玻璃,甕聲甕氣的,聽不太清楚。
在說什麼呢?
砰、砰——
玻璃好像被拍動了。是想要砸碎它嗎?
心跳鼓噪著,矢目久司忍不住抬起了手,輕輕貼在了玻璃上,試圖通過這種方式稍微安撫一下玻璃之外的那個家夥。
聒噪的聲音更近了。像是有人在嘶吼,在咆哮,在尖嚎,整個狹長的世界好像一下子開始旋轉起來。
眩暈感襲來,矢目久司幾乎要站不住了。
“你……”
“砰——!!!”
刺耳的玻璃碎響在耳邊炸開。
世界驟然潰散。
矢目久司踉蹌了一下,很快被身邊的警員伸手扶住。
麵容青澀的小警員有些擔憂地撐住他的身體:“矢目先生,沒事吧?您剛才——”
“啊。”
矢目久司啞著嗓子隨意應了一句,有些不怎麼舒服地輕咳了好幾聲,尖銳的喉結上下來回滾動。半晌,才笑了一下:“沒什麼。剛才……有些低血糖。”
是這樣嗎?
小警員半信半疑地上下打量了矢目久司好幾眼,不怎麼放心地說:“不舒服的話,矢目先生去沙發上坐一會兒休息一下吧,問訊可能還要持續一陣子呢。”
矢目久司沒有拒絕,被好心的警員攙扶到了一個單人沙發上落座。
旁邊的條式沙發上,紫毛男還在說著什麼,臉上表情憤怒到有些扭曲,邊說,邊伸出一隻手砰砰地大力拍打著茶幾。距離沙發不遠處,一個玻璃水杯摔在了地上,化為滿地碎片殘渣,有兩名警員正手忙腳亂地收拾著玻璃碎片。
——剛才那一聲脆響,應該就是這隻玻璃杯被摔碎的聲音。
矢目久司平靜地看著,直到兩名警員收拾完殘局長鬆了口氣,抹了抹額頭的汗,準備離開時,這才輕輕地出聲:“物證袋,要破了。”
聲音不大,但特殊的音色即使在略微嘈雜的現場也很容易被分辨出來。
在場眾人頓了一下,目光同時移向出聲的矢目久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