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常雪和其中一個最執著對他最好的一個在一起了,那個人是新貴家族的小公子,又高又帥,據說從常雪出道起就開始默默關注他,滿屋子都是常雪的各種照片,隻是一直不敢接近,直到後來有了足夠的能力和身份才終於敢站出來追求。
一開始常雪以暫時無心談戀愛拒絕,後來那個人追了好幾年常雪一開始疏離冷淡的態度也逐漸軟化。
蕭朔遠遠看著,看見他們過的很幸福。
常雪退圈的時候公布了戀情,全網祝福,照片上常雪笑容溫柔美好,渾身都散發著被愛圍繞的感覺。
那個男人對常雪很好,會一個一個去告每一個在網絡上造謠辱罵常雪的人,常雪還沒鬆口答應在一起的時候搬到了常雪附近,平時不敢打擾,有事卻永遠第一時間擋在常雪麵前。
他把常雪護的無微不至,所有資產全部轉移到常雪名下,對常雪言聽計從。
蕭朔看見他們在公園手牽手散步,那個人會單膝下跪給常雪係鞋帶,也會陪常雪在公園賽跑,會每天準備小禮物小驚喜,隻為了看常雪多笑一下。
有錢也有心,既有能力也有足夠的愛。
蕭朔說不出自己是什麼心情。
慶幸常雪這一次遇到了有能力愛他的人,怨恨自己為什麼如此無能。
沒有嫉妒也沒有恨,他怎麼配呢。
戀愛幾個月後常雪和那個男人準備結婚了,婚禮盛大隆重,常雪臉上的笑容比周圍的繁花更耀眼。
婚後常雪開了個舞蹈班,會教很多同樣熱愛舞蹈的人跳舞,每天過得充足又滋潤。
後來的某一天,有一個滿身狼狽的男人路過時看見常雪,蕭朔覺得那個人很熟悉,卻不知道這種熟悉感從何而來。
直到那個人開口喊了一聲“常雪”,沙啞的聲音讓蕭朔心頭一震。
那是,他自己。
是這個世界的蕭朔,是沒有遇到常雪,依然待在陰溝裡的蕭朔。
太過狼狽,太過瘋狂,太過麵目全非,竟連蕭朔自己都沒認出來自己。
那個自己很狼狽,也很欣喜若狂,像是瘋了,看到常雪想要走上前。
保安把他攔住了,當時常雪的丈夫也在身邊,隻以為是瘋狂的私生飯,沒有告訴常雪,打手勢讓保安把他趕走了。
雖然常雪退圈了,但偶爾依然會有太過極端的粉絲找來,但他的丈夫會把這些都處理好。
常雪就應該每天都開開心心的,不必為這些瑣事煩惱。
那個蕭朔在夢裡隻出現過一次,被趕走後再也沒有出現過。
從始至終,常雪沒有看他一眼。
夢裡的常雪,甚至一輩子都不知道蕭朔的存在。
在夢裡看完常雪幸福地過了一生,蕭朔醒來時嘴角上揚,又忍不住落了淚。
夢裡的一切都是那麼真實,蘇醒後看著空蕩蕩的房間隻覺得恍若隔世。
手心裡緊緊攥著的一塊手表,是夢裡的蕭朔在一次常雪現場活動時撿到的,是常雪無意間遺落的。
隻是一塊手表,常雪沒有多在意,很快就換了新的,並不知道自己遺落的這塊手表被蕭朔戴到生鏽也舍不得丟。
在常雪和蕭朔沒有相遇的夢裡,蕭朔依然在一次現場活動中對他一見鐘情,不同的是這次他沒在醫院遇到常雪,也就沒有後來發生的那些事。
他隻是一個很普通很普通的粉絲,在角落裡覬覦美好,所有的愛和瘋狂隻有自己知曉。
再無人會給他回應。
這明明隻是夢,蕭朔卻覺得好像過完了一生。
看著冰冷的天花板,他笑出了聲。
笑著笑著,就忍不住開始咳血,眼淚從眼角滑落。
夢做了太久,他忽然分不清哪些是真哪些是假。
唯有心上的疼痛深入骨髓,連帶著渾身的骨骼都在散發不堪重負的痛意。
不過都是夢一場,是真是幻又如何。
第二天,他來到了當初最後一次和常雪見麵的地方,頂樓的寒風呼嘯,生鏽的欄杆殘破不全。
好幾年過去了,這裡早就不是當初的模樣。
蕭朔發現,自己好像突然有些想不起來和常雪在這裡談天說地時的具體場麵了。
時間會模糊一個人的輪廓,卻沒辦法讓他的痛削減半分。
站在邊上往下看,一瞬間頭暈目眩。
那麼高那麼高的樓。
常雪當時有往下看嗎?有過害怕嗎?有想過退縮嗎?
蕭朔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也看不見自己如今的模樣,他好像已經瘋了,卻又好像很清醒。
他要清醒地感知痛苦,要清醒地嘗過常雪曾經受過的所有苦。
閉上眼睛,眼前浮現出常雪的音容笑貌,眼角的淚水隨風散去。
他毫不猶豫地跳了下去。
如果真的有下輩子,他希望常雪不要遇見他,不要錯信他人,不要不開心。
而他願永生永世為常雪腳邊狗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