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日後，我們如期回到歸離原。

事情辦完後，自然就沒有再聚集的必要了，於是眾人紛紛道謝散去。不一會兒，原本熙攘的人群便隻剩我和歸終了。

我問她：“你也要歸家了吧？”

她搖搖頭，“我目前還不想回仙府，你呢，要回荻花州嗎？”

我也搖頭了，不過在停頓之際，我又補充了一句：“我會回去一趟，不過……不會在那裡繼續久待了。”

正如海風訴說的那樣，我該去外麵走走了。

然而在那之前，我應與阿汐告彆。

“那我陪你去荻花州吧！”

歸終聽完我的話，竟直接敲定了自己的行程。她也不管我是如何回應的，拉住我的右手便是一個飛跑。

我被這突如其來的奔跑引得踉蹌了一下。

“你慢點啊！”我忍不住抬頭喊道。

可不論我如何呼喊，歸終都沒有回頭看我一眼。她就是這樣，一意孤行地拉著我向前，仿佛早就知道我會向她妥協一樣。

就這樣，我們一路跑向北方，不過在途中的一架木橋上，她忽然停下了腳步。

正當我疑惑她為何停下的時候，臉側竟吹來一陣嶄新的風。

它不帶地下的渾濁，也不帶荻花州的柔情，隻是大笑著吹散我的發絲，像個瀟灑的俠客。

我看到歸終敞開雙臂，與新風漫步起舞。她藍灰色的發絲在衣袖間肆意轉圈，像是與人在跳一場世俗罕見的激昂舞蹈。

而風落曲終之際，她轉頭看向我，眼睛笑得眯成了一條弧線。

“今日的風甚佳，不是嗎？”

我聽到她這樣說。

*

當我們來到阿汐所在的那片土地時，已是黃昏將至。

我已經化形，以為阿汐認我需要時間，結果她瞧見我的第一眼便驚喜地對我說：“阿玲，你化形啦！”

“嗯。”我點頭應了一聲，直奔主題道：“阿汐，我要離開荻花州了。”

我本來還以為她會至少驚訝一下，結果她竟是一臉平靜地接受了我的離開，話語間還帶著理所當然的語氣。

“我知道我知道，是要去歸終大人的仙府了對吧，我就說，有哪株琉璃百合能拒絕歸終大人的邀請呢？”

“不是，我不是去……”

我是想辯解的，可阿汐不給我解釋，一口氣說了好多話，我都插不上嘴。

“好啦好啦，這可是無上榮耀啊，大方承認就好，我不會嫉妒你的。不過你去了仙府可不能忘記我，一定要有空來看看我……”

“不是，我……”

“放心吧，我會給她準假的！”

我震驚回頭，便看到歸終站在我身後，理所當然地回應阿汐。

阿汐一聽歸終這話，可高興了。她就像是第一次找到能聊天的人，嘴巴嘰裡呱啦地說個不停，好似要將那些關於我習性的事情說個一乾二淨，我的底子就這樣完全被她透沒了。

而歸終更是過分，她甚至沒有要解釋的意思，任由著誤會越來越大。

“歸終大人，阿玲這家夥腦袋可笨了，還請您多多照顧她。”

“肯定的，進了我仙府就是我的人，保證養得水靈靈的。”

這兩人一唱一和的，完全沒有我插嘴的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