藺書玄如震驚般地瞪大眼直盯著他雙手捧住的東西，許久，他咽下嘴裡的唾沫，回神地伸手接過，雙眼頓時溢滿淚水。

還以為昨天的哭泣已讓淚水流得差不多，沒想到一看見小奴的骨灰，他還是難過得直想掉淚，想狠狠地大哭一場。

上官鈺不舍地看著他，輕歎口氣，主動拿過卜千凡手裡的兩個包袱。

「鈺少爺，您打算幾時離開？」卜千凡追問。

「等會就走。」上官鈺也不隱瞞，看出他的心思，正色道：「你們隨著護國將軍一起返回上官府，我陪書玄回魔教，之後再找時間回去。」

卜千凡愣了下，訝問：「少爺您不回去了？」

上官鈺苦笑搖頭。「自是要回去的，不過不是現在，得等我這邊的事辦完之後。」隻不過時間會拖得有點久就是。

「等辦完之後？」卜千凡眨眨眼，一臉的愕然。「那些去上官府的人該怎麼辦？」所有的人都在府裡等著他這準新郎，真不回去那還得了？

「那就讓他們回去吧。」上官鈺語氣平淡，毫不在意地朝他揮手。「你走吧，我不要任何人跟著，也不許你告訴任何人我去了哪，一個字都不許說出，知道嗎？」

「這……」卜千凡皺眉麵露難色，不死心地再問：「少爺，真不讓屬下跟嗎？屬下不放心您的安全，想隨侍在旁保護。」

「不必了，我不想再節外生枝，就我一人陪他回魔教吧。」說完，再朝他揮揮手，示意他先行離開。

卜千凡自知無法改變主子的決定，無奈地旋身離去。

上官鈺來到藺書玄身旁，見他緊抱住手裡的骨灰壇不放，吞下想說的話，搭上他的肩帶著他一步步往前走。

不到一天的時間裡，兩人走在城裡熱鬨的街上，心境卻有了極大的改變。

路上，為了讓藺書玄能平靜心情，上官鈺沒說任何話地陪在他身旁，走出城鎮大門，走進荒郊野外，往另一個城鎮而去。

※ ※ ※

「小奴，你在那過得還好嗎？昨晚夜宿野外，沒地方采買紙錢和祭拜物品，所以一入城，我就替你把所有可能用上的東西全買來，也都燒給你了，若沒啥意外，你應該已經收到才是。我不清楚那裡的花費，不知道燒給你的錢夠不夠讓你吃頓好飯，若不夠的話，你就托夢來給我吧，我一定再替你多準備些。」

路過蘇州吳縣，由於這個月路過此處的商人還算不少，兩人一連找了兩家客棧都找不著借住的地方，遂決定找個酒樓先用午膳，吃飽過後再繼續找過夜的地方。

自兩人決定回魔教後，藺書玄路上養成了和小奴說話的習慣，總是在歇息時抱著小奴的骨灰，像自言自語般對著骨灰壇說話。

不過他也擔心外人的異樣眼光，會刻意躲在角落說，以免被誰看見，以為他哪根筋不正常。

幸好他們坐在角落的位置，店裡的客人各個正忙著吃東西，沒人注意到他，讓他忍不住多說兩句。

「我看過一些鬼怪的書，那都是人死前帶著怨念變成嚇人的模樣。我知道你一定也是心存怨念，不過可彆變成恐怖的模樣啊，來找我聊聊時就變成你原來的樣貌就好，我膽子小，可禁不起嚇得。」

他抱著壇子滔滔不絕說著，正說上癮時，瞧見找人詢問住處的上官鈺返回往自己的方向來，連忙將骨灰壇放到桌子一旁，故作無事地倒茶慢慢喝下。

雖在自己返回停下動作，但上官鈺早看到他對骨灰壇喃喃自語，笑著來到他身旁坐下。

「你又在和小奴說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