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這樣理解自己此刻的行為的。
這些年,都在服務一些中年啤酒肚的客戶,見到小帥哥,難免有了異樣的衝動。
思思張揚炸掉全世界的諂媚笑容,迎了上去:“顧總,您好,在休息啊?”
小手在他的肩膀捏捏捶捶:“我給你捏捏揉揉,放鬆一下哈。”
(作者:思思是不是一邊捶,心裡一邊在念叨:錢袋子啊錢袋子,錢袋子啊錢袋子!!!!麻將機啊麻將機……
哈哈哈哈哈)
顧宴睜開眼,下意識的避掉。
才發現在按摩的人是營銷嬌嬌。
現在,心氣平靜,他已經恢複了往日的冷靜。
心裡尋思。
這女人這是要主動送上門來了?
樂意至極。
顧宴一把抓住嬌嬌的手腕,將她抓近自己跟前,四目相對:“這麼說,你們酒吧,還有特殊服務?”
嬌嬌長得不差,顧宴本意隻是逗弄一下她,調節興致。
他還沒有饑渴到在酒吧找女人!
這下輪到嬌嬌尷尬了,她一心想出單,沒有想賣身的想法。
她是正規營銷,不然業績也不會那麼差。
如果是普通客戶她直接甩手走人算了。
可是,對麵的人長在她的心尖上。
除去工作性質。
這麼好看的人,她也想纏綿一番。
錢和人,一舉兩得。
她索性坐到顧宴的旁邊,兩人靠近緊貼,用牙簽叉了一塊水果舉到顧宴唇邊:“顧總,很高興您選擇找我,看你有點疲憊,不如我喂你吃一塊水果解解乏,順便給你開瓶香檳助助興?”
思思不會忘記賺錢的使命。
水果,顧宴可以吃。
開香檳倒不至於,他一個人純屬浪費。
他平時愛發小紅包是為了助興,並不會太過於奢侈,財政大權還在父母手上。
上次開黑桃A,是在自己的生日會上,一晚消費了十萬元,平時這種消費並不多。
顧宴看了一眼眼前的女人,漂亮並不獨特,還沒有到他破費的程度。
他順手接下了水果,吞了下去,沒有回複下半句話。
思思有點不爽了。
看來這人,今晚是沒有消費欲望,那怎麼行,她就等著這一筆錢打麻將了。
不過,她根本就不慌,誰在酒吧上班還沒點生存法則了?
她殷勤的給顧宴滿上一杯酒,屁股移開沙發,半蹲著諂媚著甜甜的笑容,舉給顧宴:“顧總,您的酒。”
這份服務將顧宴捧上天。
妥帖到可以乾倒小日本。
她知道,這些人都是來酒吧找樂子的,得給樂子。
隨後,思思又挨到顧宴的身邊緊緊坐下,手壓在顧宴的手背上。
顧宴看到貼上來的粉紅女人手,思考了幾秒,揚起一抹逗弄的微笑,反而將手放到她手背上。
小獵物而已,妄想控場。
手突然的溫熱,思思一驚,小鹿亂跳。
好在經驗豐富,能穩場,她扭捏的貼近他的耳垂,嬌笑的說故事:“有一天,我領導問我,怎麼上班失魂落魄的,我就給他懟回去了,你知道我怎麼懟的不?”
顧宴盯住她喋喋不休的小嘴,有點趣味。
思思嬌笑的抱住他的手臂,靠了上去:“因為遇見你。”
顧宴一下子就笑了。
這女人是會來事的。
思思興奮的搖擺顧宴的手臂,快樂的氛圍感補滿:“你看,你看,你笑了,我好開心啊,我太成功了,那我就再說一個。”
這種女人是能給人帶來快樂的。
顧宴期待的點點頭,靜待佳音。
思思抱著顧宴的手臂,盯著天花板想了想,又想到了一個段子:“人發燒了,應該要吃藥退燒,如果你發冷呢,應該怎麼辦?”
思思說完,盯著顧宴的眼睛,急切催促:“你說說看。”
這答案一定是曖昧的吧?
顧宴想了想:“和你相伴?”
思思一下子就撲了個滿懷:“把你捂熱。”
顧宴一下子都被逗樂了,這女人真是曖昧段子能手。
女人的手就這樣趁機纏上了他的腰,好聞的香水味在鼻尖繚繞,連空氣都變得曖昧。
顧宴沒有推開,出來玩,都是逢場作樂。
開心就好。
思思隨後鬆開了手,臉又靠得更近一些,低聲的問:“顧總,你是那裡人?”
顧宴說:“C市,你呢?”
“我也是C市的。”思思回應後又嘟嘟嘴:“顧總,你家裡的條件一定很好吧,爸爸媽媽也很愛你,從小生在蜜罐裡,我好羨慕,真希望下輩子也能投胎在這樣的家庭裡。”
提到顧宴的父母,他有點反感,隨即冷淡的回應:“不是你說的那樣。”
思思抬眼,好看的人眉間又有了一些褶皺。
這是營銷的大忌。
她遂而轉移話題,語氣淒涼:“不像我,出生於山區,從小就開始養豬,上山采草藥賣錢,十六歲就被迫輟學出來工作了,每次看到公司有大學生入職,就很羨慕,這一輩子我都體驗不到上大學的滋味了。”
顧宴流連花叢,有自己的原則,絕對不會讓自己身邊的女人難過。
女人是用來寵的。
何況,當獵人要有獵人的深度。
他褪去了冷淡,溫柔的說:“現在有成教,我有朋友的父母是學校的領導,要不要幫你報個名?不需要學費,托我的麵子,你可以隨時上課,順利畢業。”
思思有點感動。
忍不住抬眼看了一下他,他的目光裡有憐惜。
黑暗中,好看的臉褶褶發亮,就像每一個女人的光芒。
兩個不相熟的人,僅僅是第一次見麵,就願意大力幫她,真的讓人感動。
可是,她有她的麻將局,咋搞?
(作者:我真的是服,人家死了都要愛,你是死了都要麻將。)
思思一下子將臉俯到他的肩膀上,幾滴淚順湧而出:“我知道,我也好想讀書,可是”
她壓下上湧的氣息,幾乎哽咽的說:“我是單親家庭,我的奶奶臥病在床,我媽媽一個人在家耕田,弟弟還在上大學,媽媽身體不好,時常都需要吃藥,家裡的重擔全落在了我的肩上,我有時候好想放下一切,做自己喜歡的事情,可是我沒有辦法放下一切。”
說完,在顧宴的肩膀上抽泣了起來。
這段子,和李椒說的怎麼這麼相似呢?
(作者:我真的好奇,如果思思和李椒兩個人在一起,互相套路,會是怎樣的畫麵呢?)
顧宴還是故作很感動的將手放在她背上,安慰的拍了拍:“一切都會好的。”
思思更傷心了:“不會好的,不會好的,奶奶欠了醫藥費,那些高利貸都上門打砸了,我好害怕,真的好害怕,睡著了都害怕。好怕他們衝出山區到酒吧來找我。”
思思蜷縮進顧宴的懷裡,嗚嗚的哭起來:“我真的好害怕……”
顧宴問:“借了多少錢?”
思思脫口而出:“本金加利息,一共需要兩萬塊。”
顧宴私底下也聽營銷透露過收入,算了一下,2萬塊,不就是黑桃A的提成嗎?
看她演得這麼起勁。
娛樂場規則,也該打賞了。
他看看桌麵上的酒水,一瓶洋酒他都沒喝幾口,一個人花費五萬塊去上黑桃A圖個熱鬨,倒沒必要。
雖然演得很好,但還不值五萬塊。
如果一麵之緣的營銷都能隨意掌控他,他還算什麼顧宴?
顧宴單手托住她,從桌麵抽了幾張紙巾,隨後將嬌嬌的頭舉了起來,輕輕的將紙巾掛在她的眼窩下,一點一點,溫柔的拭去她的淚水。
她是一個酒吧營銷,不過是男人們隨意拿捏的工作者,從來沒人給她這樣擦過眼淚。
思思抬起含淚的雙眼。
隻見紙巾溫柔的拭過眼窩,溫柔的動作,每一下都觸動她的心窩。
她突然有點懵懵。
今天,到底誰是獵物?
顧宴幫她擦完了眼淚,雙手穩住她的雙肩,讓她鎮定精神的看向自己。
表情低落的說:“聽了你的事跡,我很心疼,很感同身受,隻是,我最近的資金鏈出了點問題,資金被銀行封控了,假以時日,等我解控了資金,我一定帶你脫離這樣無情的痛苦的,好嗎?”
眼前人說得很認真,雙眼裡沒有一絲造價。
可是,思思怎麼能將這話當真呢?
一個剛見一麵的客人又怎會把一個酒吧營銷的話術放在心上?
這是在拒絕買黑桃A。
營銷,不過是有的客人拒絕得很委婉,有的拒絕得很殘忍罷了。
很幸運的是,顧宴婉拒得很帶感情,讓人無法生厭。
眼看沒戲了,自己也不能再一棵樹上吊死,立馬跟顧宴說:“不好意思,我不該說這些事的,那我先去洗手間冷靜一下,一會再陪你。抱歉抱歉。”
思思離開卡座後就去了洗手間,看了麻友發來的信息。
麻友:【今晚搞到錢沒,要不要等你?】
麻友:【來不來說句話】
思思:【一會回複你,我再想想辦法】
她昨天將口袋裡所有的錢都輸光了,已經沒錢花了,現在就想迫切的找點本金,將昨天輸掉的錢贏回來。
今天的局人手足了,要是搞不到錢,就隻能眼睜睜的看著昨天的錢白白送人,接下來的日子也隻能在員工宿舍刷手機。
她可不想過這樣無趣的日子。
頓時急得團團轉。
今晚,怎樣才能賺點本金去搏一搏?
思思離開後,顧宴一個人無聊,就打開了微信。
聊天框很意外的收到李椒發來的信息。
他整個人頓時精神了。
想看看這個女人如何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