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樹跑出澡堂,他的半邊衣服全濕了,跑動時帶起來的風吹過他的身側,涼颼颼的。
此時正是下午,走廊裡沒有人。
弘樹的宿舍是207,距離澡堂不遠,就在澡堂的上麵。
他以最快的速度徑直回了宿舍。
水是乾淨的水,因此倒沒有必要重新清洗。弘樹關上門,把粘在自己身上的衣服脫下,並用毛巾將自己裹住。
他用一條毛巾蓋在頭上,開始左右摩擦,以便擦乾淨他的頭發。
弘樹的動作越來越快,頭發有時會被扯得生疼,係統的冷言冷語以及之前冰冷的一瓢水重新浮現到他的腦海中。
他做錯什麼嗎?他隻不過是不想再被束縛了,他隻不過是想退學,想讓自己的人生回到正軌。他不是在遊戲,不是在玩!沒有不尊重你們!隻是你們有你們的堅持,而他也有他的……
是,他是不想來警校。可是他能做主嗎?
他做不了主。
他的人生從來、從來,上輩子也是,這輩子也是,沒有自己做主過……
憤怒和委屈浪潮淹沒了他。他身體往後一翻,整個人躺在床上,迷迷糊糊中睡著了。
弘樹是被敲門聲吵醒的。
金黃的陽光從窗簾的一角漏出,好像在昭示著今天是新的一天。
今天是休息日,所以不需要早起。
敲門聲還在響著,對方頗有耐心地敲三下,頓幾分鐘,然後繼續再敲。
是誰?弘樹還沒有從睡夢中緩過神來。
他草草地換上衣服,拿毛巾抹了一下臉,然後開門。
門外是昨天的那個卷毛。
卷毛有些拘謹地站在弘樹宿舍門口,他的眼神左右亂瞟,就是不和弘樹對視。
弘樹很難對這五個人產生好印象,因此一看見卷毛便微微皺起了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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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開了。
鬆田撇了眼弘樹,然後又撇向他處,說:“我是來道歉的,昨天你的花灑開了,是我不小心弄的……”
弘樹不想回憶昨天糟糕的經曆,他打斷道:“沒事。”
說著,他握著門把的左手用力,就要把門合上。
怎麼可能沒事?
鬆田擰眉,扒住紅樹要關著的門,一股腦說道:“十分對不起之前對你有意見,我不是有意的,隻是想搗鼓一下電路板。其實你要是願意接受我的道歉也可以向我提條件的!”
“沒有什麼。”弘樹聽完,平靜地回道。
“叭噠。”他合上了房門。
鬆田站在弘樹的房間門口,他的臉漲得通紅。因為他很少這麼低聲下氣的跟人……道歉,結果還被拒絕了。
他衝一旁的角落道:“都彆躲了,出來吧,我看見了。”
角落裡探出來了三個頭。
分彆是萩原、降穀和諸伏。
鬆田慢慢從弘樹的宿舍門前走開,幾個人趕忙跟上。
“沒事,失敗是成功之母嘛。”萩原站在鬆田旁,把自己的胳膊肘搭在了鬆田的肩上。
“我不會再跟這個家夥道歉了!”鬆田憤憤地甩了甩胳膊,把萩原的胳膊從自己的肩上抖了下來。
“再也不會!”他強調到。
“還有,彆壓著我的肩膀!會長不高的!”
“好的好的。”萩原微舉雙手,做出求饒的姿勢打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