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人先生粗重地喘著氣,防備地環顧四周。
三頭狼人深綠的眼眸盯著他們,伊妮德敏銳的第六感告訴她:他們看起來對自己更感興趣。
太,遭,了!
他們不會突然發情吧?
隻是人類少女的伊妮德不敢現象如果被這三頭狼人擄走的下場,那死的一定很難看。
“哦,嗚——”背著她的狼人先生嘶吼,警告包圍過來的狼人。
正麵的狼人鋒利的爪子向他們抓過來,狼人先生險險躲避,背後的狼人卻突然偷襲,猛地撲向他們,伊妮德嚇的閉上了眼睛。
下一秒,失重感襲來,腦袋和身體被保護著沒有受到衝擊,手肘傳來一陣刺痛。背著她的狼人先生悶哼一聲,被又一隻狼人扔出兩三米遠。
伊妮德嚇得都失語了,看著一頭向她靠近的狼人,不顧手臂火辣辣地痛,狼狽地向後挪去。
狼人先生嘶吼著向她衝過來,卻被另外兩頭狼人堵住去路,頃刻間,拳腳呼嘯,血肉橫飛,已經無暇顧及到她。
“求你了,放過我!”伊妮德隻能祈求這頭狼像她的狼人先生那樣好說話。
狼人伸出一雙利爪向她爪過來,她視死如歸地閉上眼睛,迎接他的利爪。
彆怕,說不定睜開眼睛,她就回到了2022年的家。
應該過去了好幾秒卻仿佛一個世紀,伊妮德還是沒有等到那致命的一擊,似乎連耳邊打鬥的聲音也平息了。
怎麼回事?伊妮德小心翼翼地睜開眼。
一頭陌生的狼人立在她跟前,另外三頭狼人忌憚地退出了好幾米的距離,一臉懼意地看過來,肌肉緊繃,隨時準備逃跑。
“彆怕。”看到她睜開眼睛,狼人居然開口說話了。
他居然有理智!
伊妮德一下子燃起希望,多看了幾眼,卻發現他還保留著五分人類的麵孔。
已經足夠她認出來狼——格裡芬!
看得出來,那幾頭狼都怕他,伊妮德趕緊警惕的往狼人先生跟前跑去,直到接觸到熟悉的體溫,她才放下心來。
狼人先生此刻的狀態並不好,渾身上下都是血汙,肩膀上深可見骨的爪痕觸目驚心。在她跑過來時,抬手將她護在背後,目光直直射向格裡芬,大有同歸於儘的意思。
“小狼崽,安撫好你的同伴,我沒有惡意。”他目光越過狼人先生,落在她身上。
伊妮德警惕地躲在狼人先生背後,探出半個腦袋。
“聽著,我的理智沒辦法維持太久,現在就帶他趕緊離開!”
格裡芬也沒在意她的戒備,加快語速:“有需要就來破釜酒吧,告訴老板你找黑狼!”
夜幕中,還回蕩著那句:“再見,小狼崽~”,格裡芬連同那三頭狼人已經完全消失在眼前。
危機消除的下一秒,護在身前的狼人先生轟地倒了下去。
無暇再思考格裡芬,她蹲下身檢查狼人先生的傷口,還好狼人的自愈能力強,血已經止住了。
“對不起,我不該跑這麼遠……”伊妮德用沾滿鮮血的雙手輕撫上低垂的腦袋。
狼人粗重地喘息著,費勁得撐開眼皮看她,嘴裡呢喃著:“Run……”。
她聽懂了,雙眼不禁放出光芒,她的狼人先生說話了!
第二天,盧平捂著沉重的腦袋,坐起身來。另一邊,女孩縮成一團睡在角落,乖巧又安靜。
看著熟悉的環境,才恍惚想起來,這是他以往每次狼化時待的地方,最近幾次因為小姑娘,他已經不需要把自己鎖在裡麵了。
起身時牽扯到手臂,他才把注意力落到肩膀上已經結痂的傷口,昨晚的記憶在腦海裡一閃而過又消失的無影無蹤,最後,隻留下了一雙眼睛,一閃一閃,那麼明亮,仿佛指引黑夜的星光。
他心驀地一緊,兩步跑去沉睡的伊妮德身邊,用眼睛把她仔細檢查一番,確定她隻是貪睡沒有受傷,揪起的心才放下了。
慢吞吞地檢查自己的傷口,又熟練的將它們包紮好,已經過去了大半個小時,外麵已經大亮,而一邊的小姑娘還熟睡著。
盧平心裡生出一絲難以言說的情緒,她睡著了格外乖巧,但還是醒來時可愛點,他已經很久沒碰上這麼鮮活的人了。
“伊妮德,醒醒!”
“……”縮成一團的女孩翻身背著他繼續睡。
盧平想起小東西平時叫她起床的艱辛,失笑地搖搖頭,聲音高了幾分,“伊妮德,遲到了要寫論文,3英尺!”
論文?3英尺?
伊妮德夢裡模模糊糊聽到這幾個單詞,蹭地一下爬起來,“小東西!真的遲到了??為什麼早點不叫我!你都不知道盧平先生上課時多凶!”
天知道她有多討厭論文,為什麼自詡比麻瓜高級的巫師們現在還停留在羊皮紙和羽毛筆上,圓珠筆和筆記本它不香嗎?
她懊惱地揉揉腦袋,頭頂一撮粉毛倔強地翹起,不曉得背後聽著她吐槽的先生嘴角不自覺扯出一絲自己都沒察覺的笑意。
“還有5分鐘。”背後的聲音沉穩。
糟糕,小東西應該是不會說話的……
在背後的隻可能是——
伊妮德,你又丟臉了。
伊妮德尷尬地回頭瞥了眼站在洞口的盧平,對方臉上是從未見過的放鬆和戲謔,眼睛裡寫著:看吧,我就說你還是個小孩子!
伊妮德懊惱地低頭咬嘴唇,她才不是小孩子!趕緊爬起來,才想到昨晚的驚心動魄。
醒來的一切都太過平常安逸,盧平先生看起來也安然無恙,讓她險些忘記了。
“盧平先生,昨晚——”不等她問,對方就打斷了她。
“彆忘了你的論文!”
伊妮德站起身,一邊安撫那縷不聽話的呆毛,臉上的表情也傻乎乎的:“?”
“你遲到了,彆忘了按時交論文!”盧平不自覺搓搓手指,按耐住笑意。
5分鐘這麼快??
伊妮德僵在了原地,無聲控訴:盧平先生,你怎麼可以一本正經地說出這麼可怕的事情!
哀怨地瞅了眼盧平,他又和平時給她上課一般嚴肅起來,確定他真的不考慮改變主意,伊妮德才小跑著離開。
目送她離開,盧平才收斂笑意,肩膀上簡單處理過的傷口又滲血了,必須得吃魔藥,還好把人支開了,不然敏感的小姑娘可能又要內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