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炎炎,黃金色的沙漠綿延到天邊,與暴烈的陽光融為一體。
隔著厚厚的機甲,西澤也能感受到不斷從地麵蒸騰而上的熱氣,燥熱的氣流每拂過一次臉頰,皮膚就會分泌出汗液隔絕外部的熱量。
現在西澤身上的衣服幾乎要被汗水浸濕,濕噠噠貼在皮膚上,十分難受。
不過這不是最難受的,在這溫度幾乎可以烤熟一切生物的沙地裡,源源不斷冒出來了一種甲殼生物——沙蟻,在他周圍縮成一個越來越小的圈 。
它們就像巨大的螞蟻,但有西澤的膝蓋那麼高,整條手臂那麼長,堅硬的口器可以在機甲上留下裂縫。堅厚的外殼不僅可以阻擋外界的高溫,還能抵禦普通的子彈及刀刃。
西澤抬手,幾十發子彈同時從手臂上的彈孔內發出,快速射擊向他爬來的沙蟻,一把彎刀斜插在沙子裡,發著淩冽的寒光。
對於沒有處理乾淨、已經近身的沙蟻,他就會用這把刀,刺向沙蟻腦袋與身體甲殼的交界處,這也是它們的弱點。
如果沒有及時殺掉它們,不小心讓它們爬上了機甲,那麼就可以等待膝蓋關節處報廢的警報聲,接著是腿被卸下來......隨後被源源不斷的沙蟻包裹,一點點被蠶食。
西澤用刀乾淨利落斬掉爬到他腳邊的沙蟻,這時候,手腕上的光腦開始振動,發出滴滴的聲音。
他下意識低頭,隻看到了一片黃沙,接著,機甲發來右腳受到攻擊的警報。
一陣天旋地轉,西澤回到現實世界,摘下了頭盔。
與此同時,坐在他不遠處的畢韋斯也同樣摘下頭盔,指向他大笑:“哈哈哈,你輸了!”
西澤眼皮都不抬,低頭看向光腦。
畢韋斯拿起桌子上的能量飲料,咕咚咕咚灌了幾口,這才開口:“訓練的時居然都不把消息屏蔽,你是不是看不起我?”
西澤看了消息,手指在屏幕上按了幾下,才回答:“我屏蔽了,這是特彆關注發來的消息。”
畢韋斯哦了一聲:“誰啊?你雌父嗎?”
“我雄主。”
“他找你做什麼?”畢韋斯有些疑惑。
“不知道。”西澤回答,之後專心打字,沒有再說話。
西澤:雄主,我現在訓練室,是有什麼事嗎?您在哪,我來找您。
景堯:沒什麼事,我來找你,你把定位發我。
西澤將定位發給他,眉頭下意識皺起,目光看向聊天記錄,一言不發。
“怎麼?是什麼事?”畢韋斯問道。
“他沒說,他就說他過來找我。”
“難道他又去賭了,來找你要錢?”畢韋斯憂心忡忡。
“應該不是,他最近的轉賬記錄都比較乾淨,沒有和那些灰色賬戶有交易。”西澤搖搖頭。
“那是什麼事?”畢韋斯有點想不通了,除非有事,雄蟲幾乎不會主動找雌蟲。
“不知道。”
“對了,你等下可以向你雄主提一下精神撫慰的事,你看你現在這個樣子,眼底全是全是紅血絲,過不了多久就會精神力暴|亂,而且我覺得你雄主應該不會拒絕。”
西澤想到上次赤|身跪在雄蟲麵前,承受著落在全身上下的鞭子,臉色霎時一白:“暫時不用,我還可以用藥物再抑製一段時間。”
“彆逞能了,身上留下的傷口第二天就能好一大半,但精神力暴|亂,你雄主到時候就不一定救你了,他自己都可能會發生危險。”畢韋斯提醒。
西澤猶豫了一會,說:“我知道了,我會說的。”
畢韋斯歎了口氣:“你自己的身體自己清楚,彆讓大家替你擔心。”
“嗯。”西澤點頭,過了一段時間,又說:“謝謝。”
“去去去,彆惡心我,你先去,彆讓你雄主等你。”畢韋斯揮揮手,把西澤趕走。
*
景堯拎著袋子,大概二十分鐘路程,便到了定位所說的大樓門口。
大樓高大宏偉,夜色已深,黑暗吞沒了大半樓身,此時它就像一頭鋼鐵野獸,蟄伏在黑暗之中,吞噬著走進門裡的人。
門口,路燈下,站著一隻金發雌蟲,微抵著頭看光腦屏幕,暗黃的燈光也掩蓋不了白皙的皮膚,脖子後黑色的蟲紋就像神秘遠古的圖騰,將俊美的五官襯托得十分動人。
還有一段距離時,金發雌蟲就抬起頭,注意到了他,隨後收起光腦,向他走去。
“雄主。”依舊是初見時的樣子,西澤低下頭,眼睫垂下,在臉上打下一道長長的陰影,一副乖順的樣子。
景堯嗯了一聲:“你剛剛是在裡麵訓練嗎?”
“是的。”西澤猶豫了一會,補充道:“兩周後我們考試。”
“這個訓練室要怎麼使用?”景堯十分好奇,想知道這裡的訓練方式是不是和他原來的世界一樣。
西澤眼睛微微放大:“雄主,訓練室裡麵的環境模擬都是根據各項數據真實還原出來的,對您來說是很危險的。”
例如他剛剛所的荒漠,除了場景是模擬出來的,溫度和濕度都是由真實的設備還原而成,除了達成最接近真實環境的訓練效果,最重要的原因是防止身體係統紊亂。
如果大腦判斷環境溫度為50°,身體則會自動加大排出的熱量,趨向於適應當前的環境,儘管真實環境溫度為適宜蟲族的20°。
但他還是撒了謊,訓練室裡的模擬艙會實時監測使用者的身體狀況,如果發現使用者身體情況有異,則會第一時間切斷使用者的連接,並迅速恢複至適宜環境。
“好吧。”景堯不想強迫他,隻能作罷。
不過西澤並沒有說有明文規定訓練室不允許雄蟲使用,那他應該可以找個機會自己試試。
景堯問:“這兩天應該沒有雄蟲找你麻煩吧?”
景堯覺得以那群雄蟲欺軟怕硬的性格,應該不太可能報複。以防萬一,景堯還是多嘴問了一句,因為西澤是不會主動和他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