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渟淵在路上時候已經打電話訂了食材,換了衣服出來,食材就已經送到了,被沈渟淵利落運進了廚房。
聞清臨象征性問了一次“真的不要我幫忙?”,在得到沈渟淵肯定答案之後,便心安理得靠進了沙發裡——
準備構思一下漫畫的新內容。
他之前為了畫展連續忙了半個月,都沒能抽出時間更新漫畫。
評論區的粉絲們早已經“嗷嗷待哺”了。
但…
但或許是廚房裡不斷有響動傳出來,聞清臨罕見不太能靜下心來。
並不是覺得吵鬨,非要說的話…
是感到陌生。
畢竟在聞清臨近二十八年的記憶中,很難追溯到這樣的時刻——
這樣廚房裡有人在做飯,自己隻需要等著吃,卻不會聽到任何爭吵,哭鬨,隻覺放鬆的時刻。
聞清臨不自覺有兩分出神。
等他再回神時,竟已經走到了廚房門口,看著裡麵那道忙碌身影——
沈渟淵今天在家穿了件亞麻色休閒襯衣,此時衣袖被隨意挽起兩折,骨節分明的,向來不是握著簽字筆毛筆,就是端著茶杯的修長手指,此時正在處理食材。
略顯反差,卻並不算違和。
廚房頂燈光束投下來,將他籠罩,為他素來清雋氣質中,添了兩分煙火氣息。
聞清臨盯著看了一陣,竟莫名看出了感覺…
於是沈渟淵終於受不住回頭時,對上的就是聞清臨過分熱切,近乎露骨的目光。
沈渟淵動作微頓,喉結不自覺輕輕一滾。
他勉強穩住心神,低聲開口:“聞老師是不是餓了?”
“確實餓了,”聞清臨毫不猶豫點了點頭,可停頓一瞬,他又目光下移,停駐在沈渟淵小腹之間,轉而意味深長般輕聲問,“沈總能喂飽我嗎?”
語氣之中,染了再明顯不過的蠱惑意味。
這分明就是赤-裸-裸的勾引。
沈渟淵驀然向前了兩步。
垂眼看著聞清臨,沈渟淵肩背繃得如同一張蓄勢待發的弓弦,堪堪維持最後一分理智,啞聲問:“不先吃飯了嗎?”
聞清臨忽然抬起手,像之前在地下車庫時,沈渟淵對他做的那樣,指尖輕輕覆上沈渟淵頸側動脈。
感受著指腹下,明顯比往常律動更快的脈搏,聞清臨勾唇輕笑問:“沈總難道不覺得,我比飯好吃嗎?”
他話音落下的瞬間,整個人就已經被沈渟淵一手托後背,一手托腿彎,再次打橫抱了起來。
不是第一次被沈渟淵公主抱了,聞清臨不再像第一次那麼驚訝,甚至還在沈渟淵要抬步往臥室走的時候,饒有興味提醒了一句:“沈總,做飯當然要在廚房做了。”
沈渟淵腳步驟然頓住。
片刻後,他轉身進到廚房裡,在粗沉氣息間,將聞清臨放在了流理台上。
……
烹飪也是門藝術,格外需要技巧——
首先需要對食材本身足夠了解,選擇合適的烹飪方式。
沈渟淵照舊選擇了他最為熟悉,最能掌握得當的從後。
其次,需要將食材去皮,隻保留下最本真的模樣。
瑩白肌膚在廚房頂燈照射下好似泛著光澤,如同質地極佳的緞麵,絕對是最為上乘,口感最佳的食材。
而烹飪中最為關鍵的一步,還是要掌握好烹飪的火候,且在最為恰當的時候,添入最適量的佐料。
大火小火交替,大火炙烤,小火慢燉,全靠食材給出的反應來自如切換。
絕對的烹飪能力下,從後的烹飪方式中,佐料無需過多,畢竟太多容易失控,容易弄巧成拙,因此僅僅是指腹流連過背脊輪廓所激起的漣漪,都足矣為這一餐添入風味。
……
窗外天色早已漆黑,海城的秋天,白天有陽光時尚且是暖的,而日落之後,晚風透過先前沒來及關好的窗戶縫隙漏進來,卻已沾了明顯涼意。
可此時此刻,聞清臨和沈渟淵,卻誰也不覺得冷。
正相反,分明熱意正源源不斷自身體內部傳出,又依靠相觸的肌膚與骨骼,在彼此之間傳遞流淌。
烹飪本身,就是熱的,燙的,燒灼的。
在某個倏忽間,聞清臨隨動作下意識揚起脖頸,正看到了窗外,家家戶戶逐漸亮起的燈光。
仿佛驅散了秋夜的寒氣,透出平淡生活中的暖意。
很莫名的,聞清臨忽然由衷覺得,自己當初同沈渟淵閃婚,是個很不錯的決定。
他在難耐沉淪中,在大腦的白熾化間,忽然開口,問沈渟淵:“周五…有空嗎?要不要,呼…來看我的畫展?”
頓了頓,聞清臨又闔眸,彎唇補上一句:“我的,第一人選。”
身後人動作驟然頓住。
沈渟淵呼吸都比先前更急促了兩分——
為聞清臨在邀請他看自己的畫展。
這十年間,有聞清臨作品的畫展,沈渟淵一場都沒有錯過。
大到聞清臨的個人畫展,小到還在大學時期,校內最普通不過的一場小型學院展覽。
總之,隻要有聞清臨的作品,即便隻是一幅,沈渟淵都會去。
念書時候翹課去看,工作之後推掉其餘日程安排去看。
但這是十年裡的第一次,接到了聞清臨本人的邀請。
還是這樣一種,完全有彆於給其他任何人的,在與他肌膚相貼呼吸相纏時候,用與平日清冷聲線大不相同的嗓音發出的邀請。
隻給他。
如同受到神明的恩賜,近乎滅頂的滿足感將沈渟淵席卷,裹挾。
“有空,肯定有空,我會去的,一定會去…”
聲線都染了顫意。
語聲再虔誠不過,可動作卻皆然相反——
沈渟淵開始了他新一輪征伐,力道再難保有一直竭力把控的自持。
愈進一步,褻瀆他的神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