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夏不知道這樣的結果她是應該高興還是不高興,隻記得第二天蘇岱行站在她麵前。“放學後直接回家……”
他沒有報擊報複,沒有恐嚇她,甚至沒有罵她,淺夏心裡有些惴惴不安,也不知道他到底怎麼打算的,心神恍惚的上了一天課,放學後卻像臨上刑場的死囚一般不安起來,拖拖拉拉的磨了半個小時才回家,他卻已經在客廳等了,淺夏看著茶幾上的東西,課本,練習冊,草稿紙,還有……一根藤條。
不是昨天媽媽打他的那一根。
“哥……”
他沒什麼表情,隻讓她坐下。“三點,第一,時間兩個小時。第二,吸收多久我不管。第三……”他的視線朝藤條上瞟了一下,似乎冷冷的笑了笑。“再朝媽媽打小報告,我可不會這麼算了。”
淺夏怔怔的點了點頭。
於是他開始講,從初一的內容開始梳理,語速不快,就坐旁邊,男孩子的汗味讓她有些朦朧的害羞,有時他貼得近,便能感受到皮膚的溫度,燙人,像是炒熟的粟子似的,想著這個比喻她又有些想笑,側麵看過去,隻見他濃黑如同劍鋒一般的眉,擰著便透出些許威嚴,原本極好的輪廓現在長開了,隱隱有些像爸爸的模樣,隻是清澀多於成熟,哦,還有淺淺的胡渣,青色的,看著有一種陽剛的感覺,唇規律的開合著,聲音清冷……
“蘇淺夏……”
隨著他嚴厲的叫聲,手臂叭的一疼,淺夏回過神,他正拿著那根藤條,微微有些戾氣,又有些惱怒的不看她,隻是握得藤條的手蜷得死緊。
“看什麼看,我又不是故意打你,誰讓你不認真聽…… ”倔強的語氣,胸膛微微起伏,又退後了幾步,張張嘴道:“以後你認真聽,我就不打你了……”
細細的抽疼,淺夏翻開衣袖,嬌嬌嫩嫩的皮膚,現在紅得有些觸目驚心,連帶周圍一小圈都腫了,就像是被蟲咬過似的。蘇岱行原本就隻是心裡有些生氣,至於說傷害她,倒真沒這個心思,畢竟是女孩子,她沒哭,就這麼看著他,什麼情緒都沒有,他反而有些被嚇住了,不知怎麼一下軟了下來。“對不起,我去給你拿藥。”
“我沒事。”淺夏把衣袖放下來。“繼續講解吧。”
也不知是不是因為這一藤條的愧疚,兩上小時的時間,他講得無比細致,就連淺夏一些弱智的問題,他也沒有任何鄙夷之色的回答了。
飯桌上蘇媽媽自然問起補習的情況,蘇岱行內心無愧,自然昂頭挺胸,蘇媽媽見他這樣,也就點點頭不再追問淺夏。
而淺夏手上的傷口卻在洗過澡之後愈發疼了起來,溜到廚房去拿了藥箱,回來的時候卻因為忘了關門而被蘇媽媽撞個正著。
“淺淺,怎麼了……”這麼紅腫的痕跡,蘇媽媽可不心疼得半死。
淺夏把手臂縮在身後藏了藏,卻又被蘇媽媽抓出來,淺夏小心的擦著藥,看了一眼蘇媽媽道:“沒事的,媽,也是我倒黴,今天兩個同學打架,剛好我經過,就受了池魚之災……”
“真的。”蘇媽媽目光如矩。“不是有人故意打的?”
“不是。”淺夏笑了笑,握著蘇母的掌心道:“媽媽,我不小了,我有分寸的,我真的沒事。”
至此,事情算是有了一個好的開端,之後聽幾個月,雖然蘇岱行在學校仍然不認識她,可放學後卻會準時回家,準時給她講課。
淺夏在他心情好時也問過為什麼,他沒有其它事情做了嗎?
“你管那麼多……”他有些惱怒。“我答應了就做完……”
當然,他心情不怎麼好的時候也會拿著藤條戳淺夏的額頭。“你怎麼這麼笨,我講第幾遍了,錯了,錯了……”
淺夏這個時候就會乖乖的任他罵。
之後的幾次考試,淺夏的成績提高還是挺明顯的,至少從來沒有進過倒數,努努力,還可以衝衝中上。
這就麼到了填誌願的時候,蘇岱行的成績已經保送本市最好的高中,考試對他來說已經無所謂了,反而是淺夏,著實有些讓人頭疼,填高了,怕考不上,填差了,又有些不甘心,商量來商量去,最後的決定權又交回了她手上。
蘇母的意思是讓她填城南的那所,離家近,離蘇岱行也近,平時有什麼也可以照顧一下,而淺夏則更傾向於城北那所,分低,把握大,最重要是,會住校。
其它這個家對她很好,她沒什麼不滿的地方,可卻突然的就想離家遠一點,離蘇岱行遠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