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還沒賠錢呢!你們去哪!”
夜,死一般的沉寂,空氣猛然間凝固了,一道仿佛死亡的風撫過身,身後冷地像一副棺材,仿佛死者的靈魂就在身旁。
服務員、死者好友等都鑽在他們幾個身後,雙腿隨風顫抖,靜得隻能聽見各人的呼吸聲。
半晌一個死者的朋友顫聲問:“死…死死了嗎?”語氣中存帶著一絲哭腔。
一個身軀較胖的男人仰麵朝天、四仰八叉倒在血泊中,雙手被砍斷,頭朝邊側,眼睛充血,狼狽不堪的模樣。
“噢!”
一個男的靜地被嚇了一跳。
區區一聲嚇壞了包廂所有的人,心裡莫名打了個顫,一個女的罵道:“神經病啊你!嚇死我了!”
那男的驚心動魄,猛地蜷縮再角落高聲顫道:“我…我不是故意在公司罵你的!你彆殺我!彆…彆殺我!”說話的同時手腳連忙揮動。
現場的幾人都被嚇了一跳,雙眸忙亂環顧四周,一陣陰風吹過,一動也不敢動仿佛死者的鬼魄就在耳旁。
“彆!彆殺我!你彆過來……”
江衍心頭一顫,額頭上細密的汗珠緩緩流下,吩咐道:“餘小北!把他先送出去,安撫一下他的精神狀況,實在不行你打個120。”
“啊?好…好好。”
餘小北連忙扶起蜷縮在角落的男人,帶著他踉踉蹌蹌地走向門口,同時那男人一直哀嚎個不停,又一次把餘小北也嚇了一跳。
江衍的眼皮不由自主地跳動,餘小北……有你這個多嘴的弟弟我真是有福。
“嚇到了?”蘇景按住他肩頭在他耳邊問道。
“嚇到的是你吧?”
想到蘇景在一旁,江衍心裡莫名鬆了口氣。
蘇景一言不發,擺了一下頭,示意蘇瑤後麵去。蘇瑤抱住他胳膊的手鬆開了,踉踉蹌蹌站到了蘇景身後,彆過頭去一眼也不想多看。
“……”蘇景咽了口睡沫,緩緩蹲下身去,鼻子深吸了一口涼氣,手顫魏地去探鼻息。
“死了。”
短短兩個字嚇壞了現場所有人,有的扶著牆壁,有的踉蹌退後幾步,甚至還有整個人跌落在冰冷的地板上。
幾個人緊捂住口鼻,整個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緊閉雙眸,眼角間流出一絲淚。
蘇景閉緊雙眸後又微微睜開,不抬吩咐道:“給我個手套。”
“我…我這有。”
接過手套,蘇景翻過死者的身,鮮紅的屍斑印在男人背部,他按了按死者幾個部位,稍微僵硬。
蘇景麵部臉色又恢複了常態,穩穩當當道:“屍體沒被移過,稍微有點僵硬,應該是死於一小時前。”
緊接著他探了探死者雙眸,然後是頭部等各身體部位,目光投落到了脖頸淺紅傷痕上,沉吟半晌,吐了口氣搖搖頭。
“頭部等個彆身體部位都沒有被打擊的痕跡,而唯獨脖頸上有道傷痕,眼睛也布滿血絲,額頭上青筋暴起,後脖流出一絲汗,我們可以判斷他是被人用繩勒死的,然後被人砍斷雙手……”
“他…他的手呢?”
躺在血泊中的男人的雙手不知何時消失不見,隻剩兩根手腕,手腕中露出幾根人骨,讓人看得毛骨悚然。
女服務員緊抱著牆,雙腿發軟。蘇瑤坐在牆邊,雙臂合並,把頭埋進臂裡,個個不忍直視。
“我靠!你不說我還以為沒人看到,我一進門就注意到他的手本身就沒了。”
一個女生的猛地叫道。
“還好你…你看到了,不然我還以為他的手莫名其妙消失了。”
一個身材偏瘦的男生鬆了一口氣。
女的輕皺眉頭,沒忍住問:“凶手拿手乾嘛去?”
蘇景歎了口氣:“不知道。”
“走廊有監控嗎?”
“有是有,但是監控前幾天早就壞掉了,用不了。”
關鍵時刻掉鏈子……
偏瘦的男生腦子迅速思索一番,猛地開口:“蘇瑤!不會是你殺的吧?”
蘇瑤下意識抬頭站起身:“不…不是我!我根本不敢做這種事!”
“放屁!我們幾個合夥上廁所,就你一個在包間,不是你還能是誰?服務員可以作證。”
蘇瑤一時間說不出話來,聲音都在顫抖,眼角布滿血絲。
“我……我那時候去前台點酒去了。”
“裝什麼?誰信你的鬼話,服務員都在,你去什麼前台?”
蘇瑤緊拽住衣角,顫抖的嘴唇剛想開口就被一隻手攔截一下,示意後邊靠。
“……”靠在牆角的女服務員突然開口:“等下等下!當時我確實不在,我去叫調酒師去了。”
蘇景麵色發沉,冷然道:“我姐姐到底有沒有殺人也輪不到你這個外人來斷定,在這你沒資格評價。”隨後補充道:“江衍,報警吧……把這一片的區域都先封住,等會再去問問。”
江衍回應了一聲。
京城繁華的大都市上燈火闌珊、車水馬龍,滔滔不絕於耳的人群聲擴散一處。雕染畫棟的高樓高聳入雲,高樓與烏雲彼此交纏,大廈上的燈火亮出天際。
站牌下的街道仿佛沒有儘頭,KTV區域被警戒線攔截起來,幾輛忽隱忽現的紅藍警燈光交錯在一起,瞬間消失在迷茫的人海中。
“天啊——哥!那個男的腦子絕對有問題,叫的差點把我嚇尿了,一直在那說他來了他來了,不知道的還以為精神病院跑出來的,我把他帶出去後,那聲音賊大,一堆人往我這看,簡直尷尬死了。”
包廂裡燈光昏暗,沒有那噴著麥嘶吼的嗓音,寂靜無比,但還能聽見一點對麵那頭包廂扯著麥如同惡魔般的聲音。
“跟你說,我再想想那個片段我都沒心情K歌了,簡直太——丟——人了。”
江衍不說話。
餘小北探了探頭,問道:“蘇景呢?”
蘇瑤埋著頭,小心翼翼回答道:“他做筆錄去了。”
接著幾人截住了話頭,一言不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