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恍然大悟。

小學生荀風醒看起來一如往常，“誰瘋了，還沒告訴我誰瘋了。”

兩人結伴變成五人成行。

周寒晗裝牙舞爪地複述剛才所聽到的有關我的驚天大新聞。

荀風醒圍了一條黑色圍巾，半張臉埋進去神情認真地聽周寒晗講。最後眉頭微皺，給出評價:“就這？”

周寒晗被荀風醒毫不猶豫的質疑態度氣到，她看起來很想給荀風醒兩拳。

“就這？孫爍、齊天放，難道你們之前不認為餘茶會選純理科的科目？”

齊天放莫名其妙走在隊伍最裡側，他說:“我以為她會選物理、隨便哪個、生物這種組合。”

“是吧！偏理科！”

孫爍不以為然，他對這件事沒有一丁點意外感，“在我知道趙芋準備選純理科之前你告訴我這件事，沒準我會驚訝。”

“……”

周寒晗因為趙芋選純理科的事情沉默三秒鐘，然後開口:“誰能告訴我這個世界怎麼了。”

荀風醒走在最外側，他把自己的圍巾朝下拽拽，露出整張臉方便說話。聲音聽起來吊兒郎當地感歎道:“這個世界一直這樣，隻是你之前沒仔細看過它。”

周寒晗一個猛衝竄到荀風醒和我麵前:“我還沒問你倆——”

“勸你不要哪壺不開提哪壺。”

周寒晗沒說完就被荀風醒一把拽過去，像排排坐一樣給她排到最裡側，然後把齊天放和我拽到挨著她的位置，再把孫爍推到最外側。

我們因為荀風醒抽風式的排隊行為形成一個標準的五格信號格。

沒錯，齊天放和我的身高不相上下，周寒晗性格和身高成反比，目測一米五五。荀風醒是正常的新世紀高一男生身高，他強烈要求提到身高一米七五的時候後邊一定要精確到小數點，可惜我記不住，至於孫爍——高得離譜。我時常懷疑土生土長的南方孩子真的可以初二就長到一米八五並保持到現在嗎，如果可以的話，對和我不相上下的齊天放同學是不是有點不公平。

“你這樣排隊的行為十分惡劣。”齊天放同學為自己發聲。

世界上沒有荀風醒接不住的話，“主要責任在孫爍，把他腦袋去一半咱們就平衡了。”

“我還沒說什麼，你就彆有意見了！”周寒晗現在很後悔為每個人都帶了家裡做的小菜，她可能覺得大家少吃點飯比較好。

我們不約而同地沉默，齊刷刷看向周寒晗的腦袋頂，發出一陣爆笑。

笑聲中夾雜著孫爍不成句子的話，他費力壓住自己下一秒就要抽過去的‘哈哈哈’，用最隨意的方式傳達給我們，準確來說是荀風醒一個壞消息，他說：“經過昨天的測量，本人身高數據已經更新到186.6。”

僅憑幾人就能製造出的嘈雜吵鬨聲戛然而止，我們應當是眼含憤怒的同時把頭轉向巨人一樣的孫爍。

不是錯覺，我確信自己看到了荀風醒身上的怨氣散出來，是墨綠色或者暗紫色，偶爾飄進幾縷不帶任何色彩傾向的黑。

……不帶色彩傾向的怨念歸屬於左手邊的齊天放。

我學著一些電視劇裡的樣子默默在心裡比劃十字。不愧是荀風醒，如此神不知鬼不覺地轉移話題，甚至引發新衝突，不過事情逐漸走向他控製之外的自我犧牲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