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給殷雨霈或者說我自己寫封信,可不知從何下筆。
我的信寫了個開頭,它是這樣的:今天天氣好晴朗,處處好風光,好風光——
沒了。
有許許多多要說的話,提筆的時候卻隻感到匱乏。
說我和千萬人相似卻令自己有些難以忍受的生活,說無病呻吟的青少年,說自己理不清的頭緒,說來說去沒一個字落到紙上。
最重要的是,殷雨霈罕見地看起來愁眉不展。
我們挽著胳膊走在回家的路上,死氣沉沉。這種時刻來一封充滿情緒的信未免太不禮貌。
“今天為什麼不騎車啦?我可以帶你哦。”
殷雨霈見鬼了,她直到入土都不想再體驗餘茶的自行車後座。
“我陪你回家,然後打車回去。”
“何必呢?”多折騰一趟圖什麼。
“你管我,我願意。”
“那我送你回家,我打車回去。”
殷雨霈停在原地思考幾秒鐘,跟我說‘行’。
我們極有儀式感的齊齊向後轉,步伐一致的原路返回。
事出反常必有妖,打破以往的習慣一定會受到阻礙。我們在路上碰見我本該忙碌的老父親。
我下意識鬆開和殷雨霈緊握的手,故作鎮定地問自己的老父親為什麼在這。
爸爸疑惑地看著殷雨霈,我看得出他出於禮貌沒有多問。
“今天你媽在店裡,我偷懶。”
“嗯,那你還回去嗎?”
“不回店裡了,等你媽打電話,我去把她接回來就行。”
爸爸手裡拎著菜市場專屬的黃色塑料袋,裡邊斜插一根大蔥。他雖然摸不清情況,但熱情地邀請殷雨霈來我家做客。
與我相比,殷雨霈表現得自然又大方,能說會道把我爸逗得嘎嘎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