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什麼要穿這個啊?”李輕嬋皺眉不解。
她長這麼大還從未穿過男裝,總覺得男人的衣服怪怪的,不想碰。
“奴婢也不知曉,是世子吩咐的,說要帶小姐出去一趟。”
“去哪兒?”
“世子沒說。”
李輕嬋扯著那身月白色的男裝,臉皺成一團,可她又不能不聽,況且等會還得去問鐘慕期自己到底是怎麼了來著,還是乖乖換上了。
挽月手巧,又把她長發束了起來,用一根銀簪固定。
等秋雲端著湯藥進來時,驚訝了一下,拍手大笑道:“小姐變成小公子啦,可真俊俏!”
喝過熱湯藥,回了些力氣,便撐傘去了府門前,鐘慕期已在等著了。
“表哥。”李輕嬋走到跟前喊了一聲,感覺雨絲打進傘下,落在臉上涼涼的。她縮了縮脖子,將自己全部藏進細絨鬥篷下,問:“這是要去哪裡呀?”
“去看病。”鐘慕期簡短道,“上馬車。”
李輕嬋“哦”了一聲,往馬車旁挪了一步,停住,不安地回首問他:“表哥,我是不是病得很重啊……”
鐘慕期被她水汪汪的雙目看著,麵不改色道:“不重,老太醫年紀大了,怕開錯藥,再找個年輕大夫看看。”
“哦。”李輕嬋乖順點頭,被挽月和秋雲扶著往馬車走去。
她現在是不怕這表哥了,踩著腳凳往馬車上去的時候,又問:“天都快黑了,現在出去是不是要很晚才能回來呀?”
還沒得到回應,一陣冷風卷來,挽月手中油紙傘被風猛地一吹,差點掀翻出去,帶得她也往後趔趄了兩步。
沒了紙傘遮擋,冰冷雨水落下,李輕嬋本就虛弱,又被凍得打了個顫,腳下一滑,“哎呀”著往旁邊倒去。
身子剛一歪,就覺得身邊人影閃動,手臂被托住了。
寬大的手掌拖著她手臂將她送上馬車,道:“進去坐好。”
也不知道是不是雨水冰冷的原因,李輕嬋聽鐘慕期語氣不是很好,瞟了他一眼,沒敢說話。
方才那一下嚇壞了挽月和秋雲,後者急忙想要跟上去給李輕嬋拍身上的雨水,才動一下,就被小廝攔住。
下一刻,鐘慕期撩著衣擺上去,車夫馬鞭一揚,馬車便在雨幕中駛離。
“小姐!”秋雲驚了。
馬車上的李輕嬋也驚了,呆滯片刻,望向身側的高大男子,小心開口:“不帶秋雲嗎?”
一個侍女都不帶,馬上天又要黑了,表哥單獨帶她出去做什麼?
鐘慕期往她沾了雨水的發頂看了一眼,找出車內軟巾給她,見她神色忐忑,道:“那地方不方便女人進出。”
他要真有壞主意,在公主府做什麼都行,沒必要將自己帶出去。想必確實是什麼很重要、外人不能隨便進出的地方。
公主姨母和表哥都好人,肯定不會害自己的。
李輕嬋想通了,道:“哦,那難怪我要扮男人了。”
想了想,她又賣乖道:“表哥,我裝的像吧?秋雲說跟小公子一樣。”
鐘慕期向她看去,見她雙眸如秋水,鼻尖小巧,上麵沾了一滴雨珠,正顫巍巍的要落不落。而鬢發微濕,貼在小臉上,上麵帶著明顯的討好。
光是這張臉,就很難讓人相信這是男的,更何況還有纖細脖頸和光滑的喉部。
但李輕嬋自我感覺良好,她擦掉臉上落的雨珠,摸著鬥篷上也濕了一些,便將鬥篷解下。
方才她一直裹著鬥篷,現在鐘慕期才見了她穿著的男裝,眉心一下皺起。
她身板原本就不大,此時穿著月白色的廣袖寬袍,顯得人更嬌小,而腰肢被玉帶束得不盈一握,更是襯得胸前鼓鼓。
鐘慕期原意是讓挽月將她扮成男人,卻忘了挽月也沒做過這事,隻是簡單地給李輕嬋換了身衣服束了個發。
已在路上,不值當再回去一趟。他便道:“下馬車後,把鬥篷裹嚴實。”
李輕嬋還當他是怕自己冷,乖乖點頭道:“好,謝謝表哥。”
鐘慕期見她什麼都沒察覺,頓了一下,又道:“你仔細看看,你跟我是不是有哪裡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