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
江沁禾作息規律,即使昨晚睡得晚,早上還是按著生物鐘早早就起了床。
章阿姨正在做早餐,見江沁禾下樓,立刻端了杯溫開水過來。
接過水杯,江沁禾笑了一下,“謝謝章阿姨。”
章阿姨見她還穿著睡衣,好意提醒:“太太,今天回老宅要穿的衣服和首飾我放都在二樓衣帽間了,記得去換。”
“好。”
江沁禾喝過水,給雪柳換了水後就去了二樓衣帽間。
二樓衣帽間很大,雖然說是她和裴承喻兩個人的,但當時裝修時架不住裴老太太強烈要求,所以江沁禾那部分就占了衣帽間的三分之二。
剩下的三分之一才是給裴承喻的。
江沁禾推門進去,一眼就看到了章阿姨準備好的衣服和配飾。
她喜歡素色,再加上回老宅看望老太太,自然要穿得更加端莊些。章阿姨準備了件玉色的小圓襟改良旗袍,配飾備了一對色澤圓潤的天然珍珠耳飾,還有一隻通透的白玉鐲。
改良旗袍更舒適,隻是做了後背拉鏈款,江沁禾有些夠不到。
折騰一番,拉鏈還差一點就能到頭,江沁禾卻沒了力氣,頭發也有些鬆散。
江沁禾走到穿衣鏡前,側過身子,對著鏡子拉拉鏈,等到她費了好大勁,好不容易拉上去時,一縷發絲卻卡了進去。
正當她懊惱一番,琢磨著重新拉下來時,鏡子中突然出現的身影,正明晃晃地向她昭示著這個衣帽間另一位主人的到來。
“彆動。”
大約是剛睡醒的緣故,裴承喻聲音略微有些沙啞,煙灰色的睡袍衣領半敞,露出白皙的肌膚。
“我向下拉,你彆動。”
“嗯?”
裴承喻安撫似的尾音上揚,隻是這一動作,睡袍的腰帶又鬆了幾分,露出部分肌肉的模糊輪廓,江沁禾隻看了一眼,就慌忙移開視線。
察覺到江沁禾的小動作,裴承喻淺哼著笑了下,不動聲色地又縮小了兩人間的距離。
“知道了,我不動。”
江沁禾盯著地毯上花紋,有些心虛地回答他。
得到答案的裴承喻像是心情很好,手指輕柔地拉著拉鏈,還哼了幾句歌。
輕輕一下,那縷不安分的發絲就逃了出來。
裴承喻將拉鏈拉上去,撤了半步,坐在軟凳上看向那對成色通透的白玉鐲。
“今天戴這個?”
江沁禾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輕哼一聲,“對。”
“章阿姨備的,有問題嗎?”
裴承喻搖頭,揉了揉頭發,嗓音略啞的說:“沒問題,很適合你。”
玉色的旗袍襯她,顯得更像是嬌嫩,純潔的白山茶。通透潔白的白玉鐲也是,白玉配美人,裴承喻自認為是這對鐲子的造化,才有機會遇上江沁禾。
“隻不過——”
裴承喻左手有一搭沒一搭地敲著軟凳,另一隻手拿起玉鐲,對著晨光又仔細觀賞。
幾秒後,裴承喻放下鐲子起身,到軟凳正對麵的櫃子上取回來一個精致的紅絲絨盒子。
“我覺得這個更適合,”裴承喻打開盒子,亮出裡麵的婚戒,“你覺得呢?”
看到盒子裡正閃著光的婚戒,聯係一下裴承喻剛才那句話,江沁禾居然細讀出來了幾分咬牙切齒的感覺。
裴承喻人情.交際需要,自從結婚後婚戒幾乎不離手,而知道她結婚消息的,這半年來也就一小部分,就連最親近的外婆和白老師,都是一個最近才知道,一個還蒙在鼓裡。
婚戒也隻有結婚當天,還有去裴氏集團給裴承喻送東西的那一次戴過。
除此之外,一次都沒有。
裴承喻把精巧細致的婚戒取出來攥在手心,就這樣懶洋洋地撐著手掌,饒有興致地看著江沁禾麵上精彩紛呈的變化。
估摸著江沁禾大腦風暴得差不多了,這才有慢悠悠地開口:“我覺得這個提議不錯,你呢?”
就算再是遲鈍的人,這會兒也能讀出裴承喻的言下之意,江沁禾走過去,將章阿姨備好的白玉手鐲重新裝進禮盒放置好,隨後走到裴承喻麵前。
她伸出白嫩的手心,帶了點讓步的意思,給了裴承喻一個台階:“我也覺得不錯,那這下子,就給我吧。”
說完,江沁禾動了動手指,做出索要的動作。
裴承喻坐直身子,攥著戒指的手挪到江沁禾手心上空,隨後慢慢下墜,觸碰到冰涼觸感的一刻,江沁禾打算合攏手心。
沒想到裴承喻虛晃一槍,隻是讓戒指和她的手心輕微接觸了片刻。
“你……”
江沁禾看著他,一時語塞,不知道說這位突然玩性大發的少爺些什麼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