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我。”這是曼秋。
他們兩個小,沒有奕鬆學的快,可他們就是喜歡跟著媽媽的感覺。媽媽身上有股淡淡的香味,那是以前他們沒有注意到的,那香味讓他們安心又愉快。
陶瑤自然同意,她無法拒絕兩顆想上進的心。
餐桌上,不再說話。
吃好飯,收拾了碗筷,擦乾淨桌子。奕鬆把紙筆拿過來,分彆給兩個小的發了一張。
陶瑤按照記憶裡一年級上冊的教材,給奕鬆補課。
白樺在旁邊看著,這些字他自然都學過。陶瑤每講一個字,他的嘴角就動一動,似是輕蔑,又似是清高。
四十分鐘後,陶瑤讓孩子們玩十五分鐘,她也正好休息一下。
接下來的課程是數學,從簡單的個位數加減法開始。
奕鬆很喜歡數學,每次看到數字,他的眼睛就閃閃發亮。
陶瑤也喜歡教數學,簡單啊,不費腦子。
兩節課學完,陳四年晃晃悠悠地過來,“除了學習,還要強身健體,你們三個跟我下樓。”
三個孩子都瞪大了眼睛瞧著陳四年,怎麼強身健體?
陶瑤也好奇,“你要帶他們跑步?”
“跑啥步,紮馬步。”
陶瑤:……
這廝該不會是個古人吧。
陳四年:“你也來,身子骨這麼弱,怎麼創業。”
陶瑤:……
她不想去,困了,想睡覺。
陳四年不給她拒絕的機會,拎著她的衣領往外走,走到門口,對著白樺道:“你也來。”
白樺忙站起來,墜在隊伍的最後。
四個孩子,一個大人,站了兩排,小的在前麵,大的在後麵。
陳四年背著手,講解動作要領。
四個孩子繃著小臉,陶瑤則東張西望。大冷天的,都在家裡窩著烤火,就他們站在冷風裡吹。
陳四年彈了下陶瑤的腦袋,“不要走神。”
陶瑤噘嘴,學著孩子們的樣子紮馬步。可,哪裡紮的住,五秒都沒到,小腿肚子就打轉,大腿發酸。
她求饒地看向陳四年,陳四年:“堅持二十息,一,二,三……”
陶瑤:這廝分明耍賴,哪裡是二十息。
303的張姐在窗戶裡看到紮著馬步的蘿卜頭和陶瑤,朝屋裡喊,“快來看,陳四年他們一家子在練功。”
張姐的兒子,王文、王武一起衝了過來,看到那架勢,哈哈大笑。
張姐打開窗戶,衝著下麵喊,“陶瑤,這麼刻苦,大冷天的還練功。”
陶瑤正憋的臉紅脖子粗,聞言趕緊站起來偷懶,“練練功就不冷了,張姐你也來。”
張姐擺手,“不去不去。”像傻子一樣。
陳四年屈起手指,敲陶瑤的腦袋,“偷懶,加罰十息。”
“我沒偷懶,我在跟張姐打招呼。”陶瑤死不承認,又擺回紮馬步的姿勢,“還剩三息,一,二,三,好了。”
陳四年恨鐵不成鋼,“你就懶吧。”
陶瑤偷笑。
陳四年對著四個孩子道:“我教你們一套拳法,既健身又能防身。”
陶瑤舉起手,“我也要學。”
“這套拳法必須從孩子學起,你學不了。”
陶瑤撇嘴,“不願意教就明說。”
“我回頭教你彆的。”
陳四年打了一遍,他的身材頎長,每一招每一式都是大開大合,比太極拳淩厲,又比通臂拳多了綿柔。更神奇的是,他從站立的地方開始打拳,打完一遍,又回到了原地,直看得四個孩子瞪大了眼睛。
奕柏上前就抱住了陳四年的大腿,“爸爸,我要學。”
陳四年捏了把奕柏胖嘟嘟的小臉蛋,“站好,爸爸教你。”
奕柏立刻站定,雙手緊貼著大腿外側,黑溜溜的眼睛閃著渴望的光。
“第一式……”陳四年做出動作,四個孩子比葫蘆畫瓢,陳四年再挨個糾正。
陶瑤百無聊賴,掩口打哈欠。瞧見王武眼巴巴地望著打拳的四個孩子,便朝張姐笑道:“讓王武跟著一塊學。”
王武方要歡喜,張姐便道:“學啥學,學習都搞不定,還練拳,回屋寫作業去。”
王武悻悻然地走了,陶瑤勸道:“也不能總學習,要勞逸結合。”
“他呀就隻逸了,什麼時候勞過,學習連老大的一個指頭都比不上,將來也不知道能乾什麼。”
“接他爸的班唄。”說話的是住在204的李帆,李帆長著圓臉,小眼睛,厚嘴唇,頭發稀疏,比一般人長得還不如。嘴巴沒個把門的,啥都往外說。
張姐不悅,誰不知道現在就業形勢不好。那麼多下崗的,說讓王武接班,那不是寒磣人嗎,“李帆,聽說你愛人的單位好多下崗的,你愛人還好吧?”
這次輪到李帆不悅了,這年頭下崗是最讓人厭煩的詞彙。偏偏有人就要提,她梗著脖子,道:“我愛人好著呢,再不濟,我也比陶瑤好。他們兩口子都下崗了,還有心思帶著孩子們學打拳呢。”
陶瑤:……
你們說歸說,帶上我做什麼,再說了,不就是下崗嗎,咱從來不帶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