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車聲，叫賣聲，甚至是寒風聲都聽得清清楚楚。

這是又回來了，陶瑤長舒一口氣。

陳四年叫醒昏倒的人，人們醒來後紛紛奇怪怎麼就暈倒了，然後拉著陳四年要買包子。剛才發生的一切他們都忘記了。

陳四年微笑地告訴他們，包子賣完了，趕緊回家吧。

而老李他們早已不見了人影。

陶瑤心中好多疑問，陳四年到底是誰，為什麼會有結界，為什麼他能祛除彆人的記憶，太多太多了……

可她知道現在不是問的時候，得先回家。

一路上，兩人都沒有說話。到了家，陳四年把剩下的包子拿上樓，趁著還熱乎，叫孩子們起床，每人塞了一個包子。剩下的，放在了廚房。

按照往常，陶瑤就該去補眠了，可她現在睡不著，想跟陳四年談談，目光一直追著他。

陳四年當沒看見，盯著孩子們吃下包子，叮囑他們隻能在房間裡玩，不能出門。

孩子們也聽話，輪著玩遊戲機。

陶瑤在旁邊低聲嘀咕，“是怕他們被抓了？”

陳四年拎著她的後衣領進了臥室，把門關上。

陶瑤立刻跳開兩米遠，如受驚的兔子，“你你你，乾什麼？”

“就你那身板，我一點兒都瞧不上。”陳四年坐在床邊，翹起二郎腿，上上下下打量，“你這具身體太弱了，從今天起每天吃一個包子，不準多吃，也不準少吃。”

“乾嘛？包子裡有仙丹啊。”陶瑤順口調侃。

“是，專門養身體的。”

陶瑤驚，“騙人！”

“剛才你不是都看到了。”

“你不是人？！”

等同於罵人的話，陳四年卻點點頭，“我確實不是人。”

陶瑤更驚，來了這些日子，她竟然跟一個不是人的人呆在一起，“那你到底是什麼？”

“你以後會知道，你現在隻需要知道，我是你的丈夫，孩子們的父親即可。”

陶瑤嗬嗬，“那不可能。”

陳四年躺到床上，雙手墊在腦後，兩條長腿交疊，愜意地眯了眯眼睛，“沒關係，反正剩下的日子還多，我估摸著你能活到八十歲，我嘛，隻會比你活得更久。

你餘下的日子都會以陳夫人的名義活著，即使不承認，其它人也會承認。你的意見，……並不重要。“

陶瑤氣結，這是巧取豪奪，歪門邪理！

陳四年拍拍大床，“來，數數今天賣了多少錢。以後，包子就是普通的包子，還能不能賣到這麼多錢，就靠你了。咱們現在攢了有三百塊了嗎？店麵可不便宜。”

這話題轉換的也太快了，陶瑤氣得翻白眼。

什麼叫靠我了，這麼看不起她，她的廚藝是經過考驗的。自以為了不起，沒了你，老娘的包子賣的照樣好。

陶瑤拿起腰包，拉開拉鏈，整個翻倒，錢嘩啦啦都倒了出來。

她一邊數，一邊表達不滿，“你的包子賣給你的同類，我的包子賣給我的同類，你的同類有多少我不知道，但我的同類肯定比你的多。”

陳四年笑而不語，看著她把錢一張張展平，再放好。

陶瑤：“彆以為你會點法術就耀武揚威，你再能耐還不是在人間待著。連原形都不敢現，說起來還沒有我活得自在。”

“看你這渾身沒骨頭的樣子，我猜你的原身不是蛇就是蜈蚣，要麼八爪魚，肯定不是稀罕東西。”

陳四年的笑容僵了一瞬，看著她的眼神像要把她吃了，什麼叫不是稀罕東西，他稀罕著呢，整個人間就他一個。

陶瑤完全沒有感覺到危險，繼續道：“你說你要是貔貅多好，招財進寶，隻進不出，用不了幾年，我就能成富婆了。”

陳四年冷哼，看不上陶瑤的財迷樣。

陶瑤呢，也看不上他那軟塌塌的樣子，真是奇怪，原來她怎麼就沒有這種感覺。

陶瑤突然靠近，細細觀察他的臉，“說起來，你好像比一開始來的時候好看點了。”臉頰上有了點肉，紅鼻頭沒了，眼睛深邃，深眼窩跟外國人似的。

陳四年的耳朵突然就紅了，他彆扭地咳了一聲。他是妖，身體是他寄宿的軀殼，隨著時間的推進，這具身體會受到他的影響，有他容貌的影子。

為了在陶瑤麵前扳回麵子，陳四年硬邦邦地道：“你也一樣，比原來好看點了。”

陶瑤瞬間衝到鏡子跟前，雙手拖著臉頰，在鏡子前照來照去，“真的嗎？真的嗎？真比以前好看了？”

陳四年整個一大寫的無語，這女人不知道啥是害羞嗎。

陶瑤沒發現比以前好看，很是惱怒，瞪著陳四年，“說謊話鼻子會變長。”

陳四年：……

他是妖怪，就算鼻子變長了也能變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