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或許可以去找傅葭臨試試?(2 / 2)

“銀雀,你是忘了吧,再過幾日就是你的生辰了。”銀雀回答了她最初的問題。

陸懷卿這才終於想起來這回事。

她前世好排場,可惜十五歲生辰因為受傷,就隻好孤獨地在床上躺了好幾月。

那樣重要的日子,她沒能和阿依木、何懷之等人一起過。

後來的幾年裡,先是阿娜暴斃,漠北大亂,後有阿姐積勞成疾而死。

那幾年她再沒有過一次像樣的生辰。

“銀雀,你眼睛疼嗎?”阿依木看身邊的人不自覺紅了眼眶,還以為陸懷卿是被太陽曬久了不舒服。

“沒什麼。”陸懷卿搖頭。

她繼續看阿依木來來回回指揮那些人。

阿依木看著柔弱,像她那位早逝的大燕母親一樣弱不禁風,但做事乾淨利落。

上輩子,這人後來扮豬吃老虎,為保住漠北曾舌戰無數覬覦漠北的異族人。

“阿依木,等阿娜回來,我想把你舉薦給她。”陸懷卿趁阿依木歇息的空當和她說話。

阿依木正在喝水,聽到這話,碗一下就砸到了地上。

“銀雀,你是不是還為我的人不認識你生我氣,我……”

陸懷卿打斷阿依木的話,笑著拉住她的手:“我沒有!隻是阿依木很厲害,比我聰明得多。我不想耽擱你。”

前世,阿依木到最後,那張嘴在和大燕使節的你來我往裡都不落下風。

陸懷卿覺得既然要避免前世漠北的動亂,或許提前把有能力的人推上重要位置,也不失為一個好辦法。

“不是的,我喜歡銀雀,我隻想陪著你。”阿依木此時還很容易害羞。

這樣直白的話,她說著說著就臉紅了。

陸懷卿按住她的手:“所以,你才更得去!”

陸懷卿又不能說她是重活一世。

思來想去,她雙手叉腰,語氣驕橫:“最近塔木惹了我,我不喜歡阿娜和阿姐她們放過塔木的做法。”

“依我說,就該讓他們部落把塔木綁來讓我抽一頓才行……都是阿娜身邊沒我的人,阿依木你去,以後幫我做事!”

陸懷卿這樣幼稚的行為,卻是她前世十五歲會做的事。

果然,聽了這話,阿依木不再推辭:“好,銀雀,你儘管等我的好消息就是。”

陸懷卿跟著笑,心裡卻忍不住感歎,難怪她上輩子會是那個嬌氣又單純的性子。

被這麼一堆人捧著,她能活成那樣已經很厲害了。

她毫不懷疑,她就算真的欺男霸女、為害四方,阿依木、阿姐她們都能給她包庇得嚴嚴實實。

“對了,蘇爾大人就快回來了。”阿依木和陸懷卿道。

阿依木聽清“蘇爾大人”四個字,既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同時整個人都忍不住顫栗起來。

蘇爾大人就是她阿娜。

怎麼說,前世她對傅葭臨是畏懼裡夾雜著少量的感恩。

但對於她阿娜,陸懷卿就是孺慕裡全是敬畏。

她阿娜一個當年把大燕兵馬按在地上打了快十年的奇女子,直到大燕如今的皇帝登基,大燕才能和漠北打個平手,坐下來好好談。

漠北才停止南下的步伐,用茶馬貿易代替戰爭掠奪,給大燕人守北境。

也是她阿娜統一了漠北諸部,讓漠北從一盤散沙,成了真正讓人忌憚的力量。

更因為……她阿娜從不慣著她。

前世,陸懷卿唯一一次受罰,就是小時候不學騎馬射箭,被她阿娜罰著在漠北寒冷的秋夜裡跪了一個時辰。

也是這樣的阿娜,前世在暴斃前,像是早有預感般,特地千裡飛鴿傳書,將一半兵馬的印信交到她手裡。

給了她就算阿姐繼位,萬一是個傅葭臨那樣六親不認的君主,她也能夠自保的本錢。

不過,她很幸運,阿姐和阿娜一樣深愛著她。

而現在……她的阿娜還活著!

“好!那改日,咱們一起去接我阿娜吧!”陸懷卿忍不住開心。

“蘇爾大人特地趕回來給銀雀你過生辰的,最遲今晚就能到。”阿依木麵露疑惑,隨即恍然大悟,“我知道了,大人一定是想給你個意外之喜!”

今晚就能到?意外之喜?

陸懷卿嚇得臉都白了:“你是說我阿娜今晚就能到?真的?”

“對啊。”

怎麼可以這樣!

陸懷卿拉著阿依木就往回趕:“阿依木,你快把傅葭臨帶回你家住幾天。”

她阿娜因為阿塔的緣故,看到大燕人就心煩,更彆提傅葭臨和她阿塔一樣,都是看起來光風霽月的翩翩公子。

“你要把誰藏起來啊?”

陸懷卿聽到一聲熟悉而爽朗的女聲。

她循聲望去,隻見阿娜手裡拿著皮鞭,久居上位睥睨眾生的眼睛,難得帶上幾許溫情。

“阿娜!”陸懷卿撒腿向阿娜跑去。

長日灑在她身上,也灑在漠北的荒原上,她感受到涼風卷過眉睫發梢,將她的衣袂也吹得飄飄然。

直到她一頭紮進阿娜的懷裡,才如倦鳥返林,秋葉歸根般終於鬆了口氣。

“這是做什麼。”蘇爾意外小女兒的熱情,手卻自然而然地落在女兒頭上。

“想阿娜了!”陸懷卿大聲道。

阿娜笑開:“好啊,阿娜也想銀雀了。”

其他人聽到陸懷卿的話,神色各異,有看著她長大的長輩也跟著笑。

自然也不乏人覺得陸懷卿有手段,這才幾句話就把蘇爾大人哄笑了。

陸懷卿不管旁人怎麼看,她蹭了蹭阿娜的甲胄,心裡終於放下心來。

阿娜還活著,這一次,她一定能挽回阿娜暴斃的事。

陸懷卿被阿娜拉上馬,兩人一起騎馬回去。

她提及了也真部叛亂的事,阿娜倒沒有像阿姐那般笑開,反而輕嗤一聲:“你阿娜我又不蠢,都盯著的。”

陸懷卿聽到這話心裡盤算起來。

如果當真如阿娜說的這樣,那難不成前世漠北的悲劇,不在叛亂,而更在阿娜的死?

陸懷卿回憶上輩子阿娜出事的節點,好像就是因為阿娜親自去大燕上貢的事。

她湊到阿娜耳邊小聲道:“阿娜,今年去大燕上貢,能不能不去啊。”

陸懷卿以為阿娜肯定會答應她,卻沒想到阿娜想也沒想就拒絕:“給陛下進貢怎能延誤?”

“那我可以代替阿娜前去!”陸懷卿毫不猶豫。

反正上輩子她在長安待了好幾年,她去那裡總比阿娜一個人去要好。

阿娜敲了敲她的頭,搖頭:“小呆瓜,阿娜還要述職的,你去可不行。”

陸懷卿還想說什麼,卻被阿娜用馬奶壺堵住嘴。

她噸噸噸喝了幾口,才揉捏著手裡的馬奶壺出神。

這下還能怎麼辦呢?總不能真讓阿娜去長安重蹈覆轍。

她現在還能找誰啊?

長安?

或許……可以去找傅葭臨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