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妙青點頭，笑吟吟道：“不是花中偏愛菊，此花開儘更無花。今年的菊花，確實比去年的要好許多。”

綠筠神色微微頓了頓，柔聲又道：“娘娘，奴婢聽聞今年芳貴人，比莞貴人多得了幾盆皇後娘娘賞的菊花。景仁宮的江福海給芳貴人送菊花過去的時候，莞貴人甩了好大的冷臉子，江福海走後，莞貴人又在永壽宮指桑罵槐，罵芳貴人是叛徒，牆頭草左右逢源呢？”

孫妙青淺笑，“莞貴人和芳貴人，同住一宮，又都依附皇後娘娘，同樣是貴人位份，平日裡頭難免有摩擦，爭個高低。”

十月初四，玄淩翻了淳常在的牌子。

隻是，淳常在並非皇後、甄嬛舉薦，而是玄淩去鹹福宮看望沈眉莊，在沈眉莊處瞧見了淳常在，淳常在天真的在玄淩麵前說已經長大了，可是侍寢了。

孫妙青淡淡的道了一聲‘知道了’，便沒了任何反應。

綠筠思量片刻，輕聲道：“娘娘，奴婢總覺得淳常在，並非那麼單純無害。淳常在若還是小孩子心性，便不會在惠貴人處，對皇上說什麼已經長大了，可以侍寢了。”

孫妙青點頭，“真的心性純良也罷，裝出來的也罷，淳常在侍寢了，這便是結果。過程如何，根本不重要。”

綠筠恭聲點頭，頓了頓又道，“娘娘，最近一個多月，敬妃和惠貴人，很得皇上寵愛。敬妃自從用了那東西，容貌一日比一日嬌豔，隻是奴婢聽鹹福宮的宮女們偶爾提及，敬妃身上總有淡淡的一股子腥味，每次侍奉皇上，都要用很多香粉遮掩。”

“無妨，敬妃為了爭寵、有孕，自個兒要用那東西的，與本宮無關。況且那東西，本身就是一味美容養顏、強身健體的藥材。”

孫妙青神色漫不經心，繼續修剪花瓶裡的芙蓉花。

這日午後，孫妙青剛剛午睡醒來，綠嬈匆匆從殿外進來，恭聲稟報道：“娘娘，永壽宮的芳貴人，去了。”

“怎麼會？”

孫妙青麵露驚訝的神色，心中暗暗思量，芳貴人好端端的，怎麼突然就去了呢？

綠嬈壓低聲音，道：“奴婢聽聞，是莞貴人嫉妒芳貴人得皇後娘娘倚重，記恨芳貴人之前將莞貴人親近淳常在一事告知皇後，讓人在芳貴人的飲食裡下了讓人身子虛弱的藥。今兒個早上，那藥的量，下大了些，直接要了芳貴人的性命。”

“甄嬛下的手？”孫妙青身子微愣，又道：“甄嬛並非蠢笨之人，怎會給人留下這麼明顯的把柄呢？甄嬛已經因為謀害嬪妃，被皇上貶黜過一次了，怎麼會做第二次。”

綠嬈輕聲道，“莞貴人做得很小心，旁人隻會當芳貴人是為了保持身材纖瘦，節食過度餓死的。奴婢也是因為永壽宮一個做雜役的粗使宮女，這才知曉。”

“原是沒有證據的事情。甄嬛謀害芳貴人的事，咱們全當不知情，綠嬈你親自去永壽宮，替本宮吊唁芳貴人。”

孫妙青淺笑開口，神色晦暗不明。

甄嬛如今，愈發的心狠手辣了。不過這樣也好，她且看著甄嬛，如何爬上高位，然後如何跌落神壇，萬劫不複。

綠嬈恭聲應下，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