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午後,承乾宮裕嬪、景陽宮福嬪,兩人相攜著前來永和宮串門。
裕嬪斟酌著字句,輕聲開口道:“嫣妃娘娘,昨兒個嬪妾在禦花園,遠遠的瞧見了延慶殿的吉答應,吉答應從前是伺候端妃娘娘的,端妃娘娘病逝之後,吉答應未曾回到內務府,一直守著空蕩蕩的延慶殿。如今也算是守得雲開見月明,得了皇上眷顧,被賜封為答應。”
孫妙青淺笑不語,眸光望向一旁低斂著眉眼的福嬪。
裕嬪頓了頓,緊接著低聲又道:“從前端妃娘娘在世的時候,身子骨不好,一直病著,平日裡頭在延慶殿是閉門不出,如今吉答應也是身子單薄,一臉病態。延慶殿的風水是不是不太好,每一個住進延慶殿的嬪妃,都會病怏怏的呢?”
微微一笑,孫妙青柔聲開口。“並非延慶殿的風水不好,而是宮中風水不養人。本宮想起了三年前選秀那一日,莞貴人中選,皇上說紫禁城的風水養人,定不會叫莞貴人玉減香消,可是莞貴人入宮這三年,卻是小病不斷。”
“今兒個,本宮在皇後娘娘的景仁宮裡頭,瞧見莞貴人和安貴人,一同站在廊下,莞貴人越發的清減,風一吹似乎都能吹走……”
裕嬪、福嬪對視一眼,淺笑著道:“可不是嗎?莞貴人自從去年‘鼓上驚鴻舞’之後,便越發的身輕如燕了。”
孫妙青勾唇一笑,漫不經心的開口。“莞貴人身輕如燕,能討皇上喜歡也是她的福氣。聽聞皇上如今每每去永壽宮,便會讓莞貴人舞上一曲,莞貴人在宮中的恩寵,舊人之中僅僅遜色華貴妃。”
“莞貴人固然得寵,但是沒有子嗣,是斷斷比不上嫣妃娘娘您的。”
裕嬪掩著嘴,嗤笑著繼續道,“莞貴人如今美則美矣,但是以色侍人,色衰而愛弛。今年宮裡頭新封的幾位答應,出身雖不及莞貴人,但是卻比莞貴人年輕貌美,溫柔小意。莞貴人如今能拿得出手的,也就是‘驚鴻舞’了,隻是‘驚鴻舞’跳得再好,皇上也終究會有厭煩的那一日。”
福嬪低斂著眉眼,不語。
孫妙青淺淺一笑,“皇上喜歡,便是莞貴人最大的依仗。雖說有紅顏未老,君恩先斷的說法,但是莞貴人如今正是青春貌美、人比花嬌的年紀,皇上喜歡,沒準什麼時候,便封了莞貴人嬪位、妃位,與咱們平起平坐了!”
“嫣妃娘娘所言甚是。嬪妾年老色衰,如今一心隻盼著弘晝平安長大、娶妻生子,旁的不敢奢求,嫣妃娘娘年輕貌美,福嬪妹妹眉眼間和莞貴人很是相似,或許……”
裕嬪後知後覺,意識到自己一時得意說錯了話,咽下到了嘴邊的話,小心翼翼的打量了一眼孫妙青和福嬪,恭聲道:“嫣妃娘娘恕罪,嬪妾一時嘴快,說錯了話。”
莞爾一笑,孫妙青輕描淡寫,道:“無妨,福嬪、碎玉軒的熹答應,和莞貴人眉眼相似,宮中上下都是知曉的。”
頓了頓,孫妙青又道,“碎玉軒的熹答應,最近在做什麼?”
福嬪略微斟酌了片刻,沉吟著開口。“回嫣妃娘娘,自從碎玉軒的淳貴人得寵之後,熹答應的日子便不好過。嬪妾聽聞,熹答應如今日日苦練琵琶絕技……”
孫妙青點頭,“熹答應與莞貴人,同為甄遠道的女兒,但是輸在從小的教導之上。從前莞貴人被貶黜,熹答應尚且有幾分恩寵,莞貴人複寵,熹答應漸漸的便被皇上拋之腦後了,不過熹答應聰慧,知道苦練琵琶絕技。”
“雖然琵琶絕技,非一朝一夕能夠速成的,但是熹答應知道努力,假以時日,一定能在皇上麵前,大放光彩,重得皇上的寵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