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妙青等人,在壽康宮待了一個時辰後,起身告退。
出了壽康宮,走在宮牆之人,各人神色各異。
沈眉莊思量片刻,望向孫妙青笑著道:“皇後娘娘年近四十,若是從前皇後娘娘的大阿哥還在,皇後娘娘已經是做祖母了。此番皇後娘娘驟然遇喜有孕,此事嫣妃娘娘如何看?”
淺淺一笑,孫妙青道,“女子信期從二七年華,到七七之年,信期之內都是有可能遇喜有孕的。皇後娘娘位居中宮,母儀天下、福澤深厚,遇喜有孕也是情理之中的。”
頓了頓,孫妙青漫不經心的,笑著又道:“皇後娘娘這一胎,若是個阿哥,那便是皇上的嫡子,想來身份會格外的貴重。皇上盛年得嫡子,對皇後娘娘腹中龍胎,也是會格外的關注重視的。”
“嫣妃娘娘所言甚是,皇後娘娘這一胎,的確貴重。”
沈眉莊溫婉一笑,意味深長的開口,“嫣妃娘娘為皇上誕下祥瑞之兆的龍鳳胎,如今皇後娘娘遇喜有孕,一個是龍鳳祥瑞之子,一個則是中宮嫡子,日後誰更勝一籌呢?”
孫妙青聞言,淺笑不語。
福嬪微微抬眸,望了一眼沈眉莊,咽下了到嘴邊的話。
皇後有孕,消息傳到翊坤宮。
華貴妃心中氣憤,摔碎了很多珍貴的瓷器擺件,翊坤宮伺候的宮女太監們,一個個小心謹慎,生怕一個不小心,觸了華貴妃的黴頭,丟了性命。
頌芝低眉順眼的,躬身候在華貴妃身側,輕聲開口勸慰道:“娘娘,皇後娘娘雖然遇喜有孕,但是龍胎能否保住還是不確定的事情,龍胎是男是女,也是未知數。”
華貴妃冷笑一聲,“本宮比皇後年輕,比皇後得皇上寵愛,本宮都不曾遇喜有孕,皇後半老徐娘,竟然遇喜有了身孕,連老天都偏心,不幫本宮。”
“上個月初,敬事房還回稟本宮,皇上已有大半年不曾讓皇後侍寢了,如今皇後竟然有身孕了。皇後當真是好運道……”
頌芝低著頭,大氣不敢出一聲。
華貴妃發泄一通之後,神色黯淡的坐著,委屈的抹著眼淚,喃喃自語。“皇後已經過了生養的年齡,卻是遇喜有孕,本宮一碗一碗的坐胎藥喝下去,卻是遲遲不曾遇喜有孕。”
“老天爺,你苦了世蘭啊!”
頌芝躬身伺候在一旁,看著華貴妃如今這般模樣,滿眼的心疼。
低斂著眉眼許久之後,頌芝小聲開口,“娘娘,您還年輕,早晚會遇喜有孕的。皇後娘娘這個年紀,遇喜有孕,未必能保得住龍胎,便是保住了,也未必就是個阿哥。”
“宮中嬤嬤們說,女子生產,年紀太小,或是年紀太大,都是會遭罪的。更有甚者,難產生不下來,也是常有的……”
語畢,頌芝低著頭,大氣不敢出一聲。
華貴妃神色落寞,呆坐了許久,猛地站起身來,低聲道:“對,皇後這個年紀有孕,未必能保住龍胎,未必能平安生產。”
“頌芝,本宮比皇後娘娘年輕,比皇後娘娘得寵,假以時日,本宮一定能夠再遇喜有孕的。”
頌芝恭聲應是。
片刻之後,華貴妃抬眸,對頌芝吩咐道,“本宮記得哥哥前些日子,托人送來一匹杏色的浮光錦。頌芝,回頭送去內務府,讓製衣局連夜為本宮趕製一身衣裳出來。”
“娘娘,大人進獻的浮光錦,質地輕薄,眼下是冬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