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月華’如何?”上官越詠笑吟吟地問,眼神向淡煙瞥去。淡煙表情依舊完美,微笑道:“好美的名字,不知曲子如何,想必也非常美,難道是上官公子所做?”
“我隻是偶然得之,聽說此曲是當年月神宮主師蘿頤閒時最愛的曲子,也不知是真是假。”他側頭冥思,仿佛在追想當時的畫麵,手撫上琴麵,琴聲響起。
在旁微笑的淡煙眼角輕輕跳了跳。
人們輕閉眼睛,模模糊糊感覺自己身處的地方是被月華鋪滿的閒庭,幽靜間似能聞到在夜間更加濃鬱的花香,有個人站在花樹邊微微笑看著你,等你共遊閒庭。
人們的臉上帶著一種陶醉,已沉浸在了那種情境中。就連淡煙臉上也帶著微微的失神。在琴聲響起的時候,二樓昏迷的少女眼皮忽然動了動,漸漸地,她睜開了她的眼睛,失
神地看著前方。她動作緩慢地動起來,表情茫然地聽著琴聲,淚水爬滿了臉頰。
上官越詠嘴角微笑著,看著廳裡眾人的反應,眼睛裡閃著淘氣,尤其是看到淡煙的表情。他嘴角的笑容擴大。他眼神流轉,不期然對上了一雙眼睛。
那雙眼睛很特彆,仿如深色的糖果,微微帶著瑩潤,仿如出生的嬰兒般清澈無邪地看著他,隻是不知為什麼,那清澈的眼睛,眼角不斷地在淌著淚水。那雙眼睛的主人是個少女,站在二樓,先是癡癡聽著樂曲,然後腳步蹣跚地向下走來。她目標很明確——上官越詠,仿佛隻看得見他。
上官越詠跟她對視著,彈奏琴麵的手已變了調。他連忙微低眼睫,在又抬起的時候,琴的曲調已經恢複了正常。
他開始輕吟淺唱:“月兮華兮,淨洗去鉛華兮。月兮華兮,娟娟如美人兮。月兮華兮,瑩瑩宛冰心兮。月兮華兮,儘散人間愁!月兮華兮!月兮華兮!”
淡煙看到少女醒來,先是一陣驚喜,然後看到眼前的情形,不禁擔心地皺了皺眉。而其他人都不知道這個少女是誰,不禁麵麵相覷。
少女走到上官越詠麵前,上官越詠正好唱到最後一句。這一句要一唱三疊:“今夕何夕,見此良人兮!今夕何夕,見此良人兮!今夕何夕,見此良人兮!”
撫完最後一個音,樂聲停止。停在上官越詠麵前的少女表情一下子無助惶然起來。她跪坐下來拉住上官越詠潔白寬大的衣袖,眼睛濕潤。上官越詠不禁把手輕輕伸出去碰了下她仿若透明的臉,少女猶豫地回握住他的手,握緊,再握緊些,然後對著上官越詠輕輕笑起來。
他也笑起來:“我是上官越詠,你叫什麼名字?” 少女隻是專注依戀地看著他,不說話。上官越詠招牌的溫暖美好笑容漸漸消失,他手指搭上少女的脈,神情凝重起來。
淡煙終於忍不住上前,細細看著她。少女根本沒感覺到她,眼裡隻裝滿了上官越詠,雛鳥般依偎在他的身邊。
“淡煙姑娘,她是——?”身後有人疑惑地問。淡煙眼裡各種複雜情緒閃過,並未開口。身後的丫頭紫瑤見淡煙沒說話,忙開口道:“這位姑娘是我們淡煙小姐外出上香時,見她昏倒在路邊,便好心所救。這位姑娘已昏迷了近半個月,沒想到今日聽到上官公子的樂曲,便醒來了。”說完還眼帶崇拜地看著上官越詠、
淡煙接道:“是啊,還要多謝上官公子所彈奏的天籟之音。”
“淡煙姐姐不必客氣,隻是這位姑娘。。。。。。”話未說完,淡煙的身子突然歪了歪,一旁的紫瑤趕忙扶住她。
淡煙娥眉輕皺:“各位公子,淡煙突然身體不適,恐怕不能招待各位了。”平常白皙粉嫩的臉蛋此時的確慘白一片。
這些公子皆是風雅之士,自是識時務,連忙安慰了幾句就告辭離開。
“上官公子,你。。。。。。”淡煙也示意上官越詠可以離開了。
上官好整以暇地坐著,嘴角微翹:“淡煙姐姐,其實你是當年月神的弟子對不對?而且,我旁邊的她。。。。。。”他側頭看向緊抓著他衣袖的少女,眼神柔和起來,“其實她就是月神的女兒,是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