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樓東南處，確實有一個男子在被一堆人推推搡搡的，似乎在威脅著什麼，“給我讓開！”那人群立即散開，留下個衣冠楚楚的男子，看上去不像個終日廝混賭坊的主兒，葉止繁想著，確實有好戲看了。

淩墨到達二樓的時候，小廝們還沒動手，隻是叫嚷著，用著地痞最基本的招式對著這個看上去很富貴的男子。在人群散去之後，淩墨便走上去，“墨少，他欠了錢，不肯畫押。”剛才那個小四，上去對淩墨輕聲說。淩墨嘖嘖兩聲，拿過那張欠條，在那男子的麵前隨便甩了甩，“為什麼不畫押，欠債還錢，我們要有個憑證。”淩墨此時的語氣還相當和氣，大概是看到這男子的著裝貴氣吧。

那男子抬起頭，看見淩墨時明顯失神了一會，而淩墨卻毫無反應得仍直視著他，“你不是……”男子正要開口。

“你到底簽是不簽，我們‘第一’講究的是誠信。”淩墨說這話也不會臉紅，旁邊的小四擦擦冷汗，上次不知道是誰，吼著不在半個月內還錢就把利息翻番，上上次不知道是誰，拿著欠條衝到妻管嚴的錢掌櫃家，對著她老婆就是一頓罵，差點沒把那小店砸了，上上上次……誒？好像還真是沒有做什麼違背誠信的事。好吧，還是站在墨少這一邊。

“你看清楚了單據，簽個字，還是畫個押，隨你。”淩墨一甩手，單據順勢下飄，然後以轉頭，準備離開了。小四一個眼快接了過去，“這位爺，你是簽字呢，還是畫押呢？”語氣恭敬了許多，卻顯得十分鄙夷。

那男子突然直立身子，對著淩墨喊道，“那墨少您是要我簽字還是畫押呢？”淩墨火氣上來，乾什麼糾結在這樣的小事，“隨你！小四等下把單據給我拿到‘華齋’來。”丟下這句話，淩墨便朝“華齋”走去。

葉止繁在‘華齋’看見那男子抓過筆，隨意地簽下幾個字，“這位爺，您記著，一個月之內送來五百兩銀子，不然您就是躲到地縫裡，我們墨少都能把你挖出來。送這位爺離開吧。”小四隨意甩甩手。那男子在離開之時，還是直直地看著淩墨離開的背影。

開門聲，關門聲。葉止繁沒有回頭，必然是淩墨回來了。“葉哥哥，椅子可舒服？”淩墨的聲音響起。

“還好還好。”葉止繁識相地正準備站起來。

“那您就繼續坐著吧。弟弟我有事離開，沒什麼事就幫我看著賭坊。反正你說你是來幫助我的。”淩墨走到葉止繁身邊，倒了杯清茶，輕咩兩口，放下杯子的一瞬。“等等。你不會是去‘瀟居’吧？那麼個好地方，怎麼也不帶哥哥去逛逛。”葉止繁戲謔地說道。

淩墨頓時黑線，這個大師兄，看來是要向小筆彙報一下了，“你確定？”淩墨疑問的語氣裡帶著輕挑。

“當然。怎麼說也是紫華派的產業，雖然不是那麼光彩，但是也是重要的信息來源不是？”葉止繁轉身，看著淩墨。

“可以是可以，但是，葉哥哥，你不會打算這身打扮跟我進‘瀟居’這樣的高檔場所吧。”

“你帶去的人，裝扮你定不是？”

淩墨又升黑線，“跟我走。”

正打開門，小四迎麵過來，“墨少，剛才畫押的單據。”遞了上來。淩墨接過來，隨便看了一眼，放在了門旁的櫃沿。葉止繁正跟了上來，看淩墨出門，抓起單據看了一眼，清秀的字跡呈現眼前，“本金也就二百五十兩，還半個月還款五百兩。這小子也夠黑的。”葉止繁嘖嘖不平，紫華派怎麼有個這樣的財產。再向下一看，瞧見落款，雋秀的字體，可是看得出剛才那男子的是個有學識的人，再仔細一看，“許離”二字映入眼簾。許離……天底下姓許能用“離”字為名的隻有一個人！葉止繁咽了咽口水。

“葉哥哥，你到底是去還是不去？！”淩墨的聲音打斷了葉止繁的思路。

“我……馬上來。”葉止繁趕緊放下那張紙，向門外走去。淩墨，或許，你闖禍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