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雩也算是開了眼界了,果然不同地區有不同的習俗,他還以為所有人都要吃年夜飯。沒想到這才距離小半個夏國,差彆就能這麼大。不過想想也能理解,夏國地大物博,古代交通不便,各地之間的交流也少,想要統一所有習俗,的確是件難事。也幸好習俗沒有統一,那樣去各地出差旅遊,可就沒什麼意思了。
“那你們初一吃什麼?也吃餃子嗎?”
“恭喜你,回答正確!初一早上我們吃素餃子,至於中午和晚上,那就隨意了,想吃什麼就吃什麼。但一般不會做大餐,畢竟接下來的日子裡每天都要吃大餐,要悠著點,免得吃膩了。”
這麼一想,陳淅覺得他們遂茶縣還真的是樸實無華。不過從曆史的角度看,可能是遂茶縣太窮,過年時沒那麼多好東西。據爸媽講,在他們小時候,隻有過年的時候才能吃到白麵,平日裡吃的全是雜糧。那時候雜糧可不比現在,是真正窮人家吃的。據爸爸說,小時候家裡窮,整天吃的是玉米窩窩頭和紅薯乾,家裡僅有的一點白麵要留著過年包餃子,這也能解釋為什麼除夕要包餃子吃。
沒聊多久陳淅就有些困了,各自道了晚安,然後沉沉睡去。
早上是被鞭炮聲吵醒的,遂茶縣的習俗裡是有開門炮和關門炮的,開門炮要在年初一早上放,關門炮則是除夕晚上放。有的人家為了趕個好兆頭,專門守到零點鐘聲,然後放開門炮,算是新年第一響。還有的人家陣仗格外大,好幾桶煙花不要錢似的,拿來當開門炮用。而陳淅家就比較務實了,拿了兩盤小炮來當關門炮和開門炮。
陳淅腦袋有些疼,這兩夜睡得都不太好,畢竟過年期間本就各種煙花鞭炮不絕,還有那趁著春節假期結婚的,更是音箱響了半夜。
起來吃完素餃子,爸媽要去村裡給長輩拜年。由於她家輩分高,所以村子裡很多跟爸媽年紀差不多的人,都是陳淅的哥哥嫂子們,還有很多是她的子侄輩,導致她見了都不知道如何稱呼。直接叫一個四五十歲的人大侄子,聽著怪怪的,直呼其名又顯得不禮貌,因此陳淅更不喜歡出門了。
至於爸媽要去拜年的人家,是幾位百歲老人,也是村中僅有的需要爸媽去拜年的人了。往年這時候陳淅都是一個人留在家裡,等待著同族的哥哥嫂子們來拜年。果然10點左右這些人就來了,陳淅趕緊給他們遞瓜子糖果,外加砂糖桔,然後跟一眾人進行你問我答的尷尬環節。
雖說是同族,但祖上好幾代才是一家人,如今關係跟村裡其他鄰居也沒太大區彆,隻有誰家遇到紅白喜事需要人手的時候,才能顯出一點作用來。陳淅平日裡不在家,能記住這些人是誰已經不錯了,要是再帶著孩子過來,陳淅真要斟酌一下,那是他們的孩子,還是孫子了。
“淅淅什麼時候回來的?該畢業了吧?”
陳淅尷尬地剝了一個沙糖桔,“前天下午回來的,已經畢業了,在外麵上班呢。”
“這麼快啊!你這整天不回來,還以為你沒畢業呢。如今在哪兒上班呢?做的什麼工作?一個月能掙多少錢?聽說你們大學生一畢業就能上萬,可比你侄子強多了,啥都不會,就會在家裡啃老。”
這位嫂子說的侄子比陳淅小兩歲,上到初中就輟了學,死活不願意上,說自己學不會。前幾年結了婚,如今兒子都會跑了。
陳淅很不喜歡和不熟的人社交,但此時她是家裡唯一的主人,隻能硬著頭皮上,“聽說小強在做生意,如今都是大老板了,嫂子你還擔心啥?到時候肯定掙大錢。”
“就他?還掙大錢?不把家賠光就不錯了。還是淅淅有本事,你們大學生都是整天坐辦公室的吧?你現在在哪兒上班呢?”
見實在躲不過,陳淅隻能一邊心中抓狂,一邊盼著爸媽趕緊回來,“在黎春呢。”至於具體的工作內容,那就沒必要多說了,不然誰知道會被傳成什麼樣。
另一個嫂子磕著瓜子,問她談對象了沒,怎麼不領回來讓大家看看。陳淅連忙否認,自己哪有時間談戀愛,光上班就已經筋疲力儘了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