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路 荊Par麵冷心熱,相處……(2 / 2)

陌路情人 繪秋 3757 字 9個月前

餘鯉的手根根如蔥,膚若凝脂,宛如凝脂白玉。

但餘爾安不是,她右手殘疾無用,左手布滿傷痕,實在難看。

每一道傷口和疼痛都在提醒餘爾安,她不是餘鯉。

餘爾安以為,這麼多年過去了,她早已經同這些醜陋突兀的疤痕和平共處。

但在察覺到荊硯幾乎是地專注地盯著這些疤痕的時候,仿佛被火把燙傷,餘爾安下意識的第一反應是縮回了自己攤開的左手,然後迅速藏在了身後。

難堪的情緒像是一張密不透風的網,密密麻麻裹住了她的全身。

餘爾安抿緊唇,拚死堅持住麵無表情的神色。

但又忍不住的,她的視線偷偷掃了一眼荊硯。

高大的男人局促地半蹲著,他的雙手無力垂落下來,隻是那隻鋼筆,依然被他死死地捏在手中。

他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一眼望過去,周身有種落魄的頹敗。

這種氣質出現在如今的荊硯身上,有種說不上來的違和。

兩位經理走了過來。

“荊Par?”許傳鴻在附近的桌旁站定,小聲又略微遲疑地問道,“怎麼了?”

遲遲沒有等到荊硯的回複後,周心榕還是忍不住追問道:“荊Par,出什麼事了嗎?”

半晌後,荊硯終於有了動作。

男人緩慢地站了起來,仿佛石雕一般麵無表情,神色如同古井沉寂,隱住了所有的情緒。

周遭的嘈雜都仿佛被過濾靜音,許傳鴻和周心榕的問話也都被荊硯統統無視。

男人隻顧著死死握住手中的黑色鋼筆,埋頭往前走,步伐沉重又急促。

會議室的大門被快速的拉開,荊硯的影子在陽光的投射下,一點點被拉長,逐漸遠去。

周心榕收回視線,轉而看向麵前不知道何時從桌底鑽出來的女生。

她同許傳鴻以及荊硯,是同一批入職信誠的應屆生。她認識荊硯,整整五年。

他們三人,一起從事務所最底層的小朋友,一路高升到如今的高級經理和首席合夥人。

可以說,在信誠事務所,最了解荊硯的,唯她和許傳鴻二人。

審計這一行有獨有的運行規則,每時每刻都暗流湧動,真真假假的商業機密,驚濤駭浪的行業動蕩,大大小小數不清的公司經他們的手,並購又破產,上市又退市,每分每秒都瞬息萬變。

但周心榕認識的荊硯,無論麵對怎樣的巨變,始終都是平靜的。

她所知道的荊硯,從來沒有多餘的情緒。尤其在工作場合,他就像是為審計而生的人,是專業克製、冷靜嚴謹的代名詞。

而剛才那樣幾近失控的荊硯,相識五年以來,周心榕從沒見過。

“剛才發生了什麼事?”她暗自打量了幾眼麵前的女生後,開口詢問。

和這句疑問一起望向餘爾安的,還有從四麵八方望過來好奇又八卦的目光。

荊硯離開後,餘爾安出乎意料的迅速冷靜了下來,她給出了一個足夠合理的解釋:“鋼筆掉了,我的手不太方便,荊Par好心幫我撿一下。”

“不太方便?”周心榕沒理解過來。

“你忘了?”許傳鴻湊過來,壓低聲音同周心榕解釋,“有個右手不太好的小朋友,荊Par不同意她去審計部,特批調去後勤部。這個小朋友是後勤部的。”

周心榕一愣,目光在餘爾安藏在桌下的右手上轉了一瞬,又迅速收回視線,這一次,她看向餘爾安的眼神中多了幾分同情:“抱歉。”

“沒關係。”餘爾安搖了搖頭。

餘爾安入職這個小插曲,新入職的HR趙如凡同周心榕簡短說過幾句。

“荊Par拒絕你去審計部,其實是擔心你出差的安全,”周心榕說,“他其實有讓助理將你的簡曆推薦給事務所合作的客戶,不過因為一些特殊原因,沒有客戶願意...”

後麵的話她沒挑明,但餘爾安已經意會到了。

還能有什麼特殊原因,無非是她的身體原因。

“他看沒有客戶願意,所以才讓後勤部將你招進來。其實後勤部並不缺...”沉默了幾秒後,周心榕溫聲道,“荊Par這人就這樣,麵冷心熱,相處久了你就知道了。”

“放心工作好了,有什麼問題可以來找我。”

餘爾安一直沒有多餘的動靜,直到這時,她才機械地點了下頭,扯了扯僵硬乾澀的唇角:“好,謝謝周經理。”

周心榕離開後,餘爾安呆滯地坐了下來,腦袋木了好長一段時間。

她一直以為自己能進信誠,是陳溫辭幫的忙。

然而周心榕同她說的卻完全不是這樣,聽周心榕的語氣,後勤部壓根不缺人,是荊硯特意為了她多設置了一個崗位。

直到手機傳來一聲震動,是陳溫辭的信息:‘鐘院長快退休了,要一起去看看他嗎?’

‘好,你什麼時候有空?’餘爾安左手快速按動鍵盤,‘我正好有事想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