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塵各自織前程 錯》交鋒了(2 / 2)

searchcloud 3852 字 10個月前

同盟

脫下了戰袍

放下了國界

誰與誰

不能把酒言歡!

夜色依然是那麼濃重,黑夜是掩蓋一切的大手。士兵們照常巡邏,但他們的振奮神情畢竟還是與昨日不同了。這一仗,雙方都沒占到便宜,那換句話說就是都占到了便宜。每個人都在為以後的戰爭做著準備。磨刀的磨刀,煮酒的煮酒,研討的研討……人們各自忙碌。虹正好從將士們的帳子裡出來,迎頭見到了白玉。這白玉雖是名門之後,長得也是一表人才,但畢竟資質有限,如今也隻和傲世平起平坐。而他又沉默寡言,不露鋒芒,隻是他的指揮有道,在外人看來,他大概更適合做個文官。隻可惜他家隻有他這麼一個男丁,祖上幾代都是將軍,怎會容他做什麼文官。

“虹將軍辛苦了,今日就早些歇息吧。”兩人擦肩而過。留下……不,什麼也沒有留下。沒有關切,沒有祝賀,沒有嘲諷,聽不出任何語氣。虹不由回頭,白玉的身材和自己差不多,似乎更瘦小些。一個年紀尚小的男子已經可以控製自己的任何情緒,可見他的城府,自己是遠遠及不上的。

月光射入神子的帳篷,這裡也和孤塔差不多,一樣清冷地沒有人氣。白衣的她坐在榆木的木桶旁,目光渙散,直直地盯著前方。桶內飄出陣陣草藥的香氣,時不時有侍女向裡麵加入奇怪的藥材。“神子大人,紫龍的肺這劑藥沒法找到呢!”凝脂焦急地掀開門簾,“還有血竹的根、紫夜菜的花,哦,還有……”“不用了。”神子起身,“隻要有藥引子,這些藥就無所謂了。”這是什麼奇怪的藥方啊,憋住自己的好奇,凝脂退出了帳篷。

見眾人都退出後,神子從衣袖裡拿出一把匕首,是從侍衛那偷拿來的呢。神子小心的把四根簪子叉入帳篷的四角,然後,然後她把左手放入桶內。一咬嘴唇,匕首就狠狠地割下。頓時,血噴在各色藥材上,又順著藥材會聚到桶底,傳來奇怪的咕嚕聲。而藥材,竟也一點一點溶解在血流裡!神子的臉一點一點蒼白起來,似乎是察覺到什麼,她又猛地割開第二個口子,血湧地更猛了。

慢慢的,藥材大多被溶解了,木桶裡也漸漸出現了人形——傲世!血順著他的耳朵流入體內,咕嚕聲正是由此而來的!他的臉色漸漸紅潤起來,眼皮也在顫動,似乎就要醒來了。神子卻是無法站立了,斜壓在木桶上,臉色白到透明。終於,藥材全都溶解了,桶內隻剩下血色,神子這才抬起手來,用紗布止住血。

忽的,一雙大手用什麼膏藥擦在她的傷口上,血立刻止住了。她驚愕地抬頭,正對上一雙純黑的雙眸,那眼底的憤怒一覽無疑。“羌,你來拉。”神子虛弱的笑立刻就把對方的憤怒轉化成憐惜,“果然區區封氣陣也無法讓……”

“你的血不是說好了隻為自己流麼,你不是說沒有人可以讓你為之流血麼?”羌看傲世的眼神是冰冷地刺骨的,桶裡的人似乎顫了一下。沒等羌繼續說下去,神子就跌坐在地上。見狀,羌真是又氣又惜,“你失血過多,早些休息吧。”說完,他抱起神子進了內帳。神子探頭想再看傲世一眼,羌卻轉了個角度,正好看不見木桶。神子知道,他是真的生氣了。

將神子放下,羌又遞給她一粒丹藥,神子皺眉:“我討厭吃苦的。”“乖,我嘗了一點,這是最不苦的藥了。”羌滿臉堆笑,真是苦了皇子,還要哄她這個丫頭吃藥。不過,這就是他來這麼遲的原因麼?為自己嘗了每一顆藥。神子這麼想著就乖乖地吃下去了。還是有點苦呢!“他是誰?”似乎是猶豫了半天,羌終究還是問了。一時間,神子竟恍惚覺得他說的是——你為什麼喜歡他?

“我一直在找的那個人,就是他。”

高高的樹梢上,那些隨風搖曳的樹葉像極了蝴蝶。妖童手捧兩壇翻卷出濃鬱腥氣的好酒,一躍而上。驚起樹葉飄落——不,是蝴蝶,紫色的。“你,還要這樣坐多久。”妖童遞過一壇酒,“寒氣傷身,喝口暖酒吧。”背對他的人,身形單薄,卻不失霸氣——紫旗正帥,媛女。聽見了他的話,媛女微微轉過臉來,接過了酒。此刻的她,一改平日的千姿百媚,也沒了與生俱來的傲氣,妖童隻在等待丈夫歸來的女子臉上見過這麼焦急的表情。真的怎麼喜歡他麼,既然如此,為什麼什麼都不說呢。手上忽然一癢,妖童這才注意到著手上停著一隻紫色蝴蝶,月光幽幽地照著,蝴蝶的翅膀如此——紫得發黑,有淡淡的草藥味,妖童知道那是在毒藥裡泡了很久才有的味道。當初為了在自己的蝴蝶上下毒,媛女還和將軍鬨翻過臉,最後還是自己勸了她一夜才讓她改變主意。對啊,他不由撇嘴一笑,如此驕傲的她沒有把握又怎麼會和皇太子羌表明自己的態度呢?

“回……回來了。”媛女猛的一回頭,撞到了妖童的手。顧不上什麼,她跳下了樹,目送著夜色中遠處一襲模糊的黑衣閃進了華麗的帳子,她這才長長地舒了口氣。“哐”背後什麼咂碎在地上,立刻飄來濃鬱的腥氣。妖童!媛女躍上樹,妖童的臉發白了,顫個不停的左手有一個黑色的口子。是蝴蝶的毒!媛女忙抽出腰間的小刀,割開了傷口,低頭便是一吸。“你……”妖童一下子明白了,自小食用各種毒藥的她才是這神秘毒藥的解藥啊!那麼,那個碧落國的將士必是死了吧……

靠在樹上,媛女小心地包紮著妖童的傷口。紫色的發絲被風吹起,晃在她的眼前。妖童抬起沒受傷的右手為她撩開,對方抬了一眼,嘴角向上翹起,輕輕地笑了。兩個人都沒有說話,卻有自然的默契在兩人間遊走。“妖童,你說他這麼晚去敵方的營帳乾什麼。”沒有疑問的語氣,仿佛隻是一句感歎。妖童知道她說的是誰,卻不知怎麼回答。

“那裡,有他做人質時的朋友麼……但……他若是有二心,我一定親手殺了他。”妖童詫異地看著低頭的女子,她說的這麼平靜,仿佛隻是一件很平常的事。她似乎注意到他吃驚的目光,緩緩地抬起頭來,給他一個淒涼的笑容“然後,你就殺了我吧。”

隻有無言。人人都在自己的世界裡描繪自己的未來。

這紛繁的塵世間,這未知的未來,

是誰在把持未來

是你

是我

還是虛無的命運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