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舍裡因為拉上了窗簾,所以變得昏暗。
雲以思因此有些犯困,但是還不能睡,所以從床上爬了起來,然後背靠著牆坐著。
她要在午睡之前從網上找到自己想要的那個版本詩歌集。
之前她被抽中做課件和教案時,感覺到很倒黴。
因為二百多個人,偏偏抽中了她。
真得很恨她自己的破運氣。
高考數學也是這樣,她有五個選擇題不會,隻好蒙,但是一對答案,發現一個也沒蒙對。
不過她隻是討厭自己的破運氣,但是並不反感老師給的任務。
這個任務雖然會逼著她看書和讀文獻,但是也同樣會讓她學到很多東西。
隻是這詩歌集,她找遍全網也找不到想要的版本。
她不死心又搜索了一遍,歎了口氣,放棄了,重新回到被窩準備睡覺。
徹底進入夢鄉之前,她腦海中湧現了暑假參加老書店舉辦特賣會的記憶。
因為找書有了點線索,她睡得很熟,醒來時感覺沒睡夠。
她記得自己醒來後好像是要乾點什麼事,但是關於睡前的記憶很是模糊,坐在床上,用手托著腦袋,賣力地回憶著。
枕頭旁邊放著她前幾天收到的一本已經絕版了的散文集。
她看著想起來了要做什麼事,找到手機打開了微信,然後點開了鏡嘉止的聊天框。
暑假時,她參加的那場圖書特賣會上除了可以出售的書籍,還有一些僅作為展覽的絕版書籍。
鏡嘉止和老書店到底是什麼關係,她不知道,但是那天書店工作人員對鏡嘉止的態度,她瞧見了。
或許,她想要的詩歌集和鏡嘉止有關的老書店會有。
隻不過,她加了鏡嘉止微信以來,他們之間不多的聊天差不多都是學生組織的公事。
他們幾乎沒有聊過私人的事。
雲以思看著聊天框輕咬了一下嘴唇,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向鏡嘉止提及這件事,而且她還有些緊張。
想了好久,她還沒想出個所以然,揉揉了頭發,看著快到要出門的時間了,收起了手機。
蔣婉見雲以思下床了,開口道:“今天出門買東西,我們打車去吧。”
雲以思應了一聲好,她們要去的地方太遠,坐公交需要換乘,還不如打車去。
“車到了,嘉止可以出來了。”
“管家叔叔,我知道了,過一會就到。”鏡嘉止說完這句話,等對麵掛電話後,拿著今天剛到的餅乾出了宿舍。
來接他的那輛車,是爺爺以前還沒有退下來時用的車,價錢沒有貴到離譜的程度,但這麼多年,性能依舊很好,所以就一直用著。
他坐到車裡,和老宅新來的司機打了一聲招呼,然後閉目養神。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覺得有些不適,把車窗落了下來,於是屬於郊區的秋景跑到了他的眼睛裡。
郊區的道路沒有城區的道路有那麼多車輛往來,所以很是平坦。
鏡嘉止看著平坦的道路,無端地覺得不安。
等車停下了,他眼前出現了一座小彆墅。
爺爺以前拚事業拚得很凶,沒有把身體當一回事,後來進了一次醫院後,身體就不能再受累,所以早早就放了權給他父親,來到了這裡修養。
他從出生就被父母送到了這裡,然後在這裡長大成人。
他剛要往裡走,就瞧見管家叔叔迎了過來。
管家叔叔以前是爺爺的助理,本來最開始是留了父親身邊,不過沒過多久就又回到了爺爺身邊。
不是他父親容不下爺爺的人,隻是父親經商手段和爺爺大相徑庭,管家叔叔就不在父親身邊了。
管家看著從小看到大的鏡嘉止,雖然心裡邊還壓著石頭,但是臉上掛上了笑,“最近上學有什麼開心事嗎?”
“有的,一會和您說。”鏡嘉止還是覺得不安,“爺爺呢?”
管家臉上沒了笑,神情看著有些嚴肅。
鏡嘉止看著心裡的不安上升到了極點,臉色變得蒼白,後背也出了一層冷汗,“爺爺,他怎麼了?”
“沒什麼大事,嘉止。”管家見他臉色不好,補充了一句,“不用慌,你聽我說。”
鏡嘉止站得比剛才還要直,“我不慌,您講。”
“老先生的身體狀況,你和我一樣清楚,隻是最近出了點小毛病。”管家猶豫了一下,繼續說道:“但是先生畢竟老了,還總是有人來打擾他修養。”
鏡嘉止的手顫抖了一下,“我明白您的意思了,在這裡繼續修養爺爺的小毛病會變成大毛病。”
他沉默了好久,才再次開口:“瑞士的醫療團隊已經給了我回信,爺爺在那裡會得更好護理,而且也沒有人可以打擾到爺爺。”
管家不忍心讓他繼續說下去了,“嘉止,去南方也可以,瑞士太遠了。”
還有一句他實在不忍心說出口,隻能在心裡說,如果先生去了瑞士,嘉止你就太孤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