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菜全部上桌,時間和唐曉星預計的差不多,七點一刻,還不算太晚。
兩人對麵坐在餐桌兩邊,唐曉星拿了個空碗盛一碗湯晾在俞菟手旁,還熱衷給俞菟布菜,開始吃飯不到兩分鐘,俞菟碗裡的菜已經冒起來一個小尖尖。
俞菟覺得有點好笑,桌下兩條腿晃了晃,唐曉星再要給她夾菜,她拿手護住碗口:“你自己吃,我碗都裝不下。”
唐曉星看一眼俞菟的飯碗,這隻碗是新買的,小小一隻,感覺裡麵盛的飯隻夠吃兩口。
雖然唐曉星用的碗跟那隻是配套的,但明顯要大一號。
“那等你吃完我再給你添飯。”唐曉星擔心這點飯菜俞菟吃不飽。
俞菟卻搖頭:“這就夠了。”
唐曉星一共炒了四個菜,兩素兩葷,量不大,但俞菟連三分之一也沒有吃到。
記得相親的時候俞菟說她胃口比較大,但看看俞菟吃飯細嚼慢咽的節奏,唐曉星有點擔憂。
如果不是俞菟對胃口大這幾個字有所誤解,那麼就是俞菟在跟她客氣。
想到這個理由,唐曉星心情有點低落。
不過轉念她又想,俞菟剛來她家住,在一個陌生的環境中,肯定很沒有安全感,拘謹放不開是很正常的。
以後她們相處的日子還長,有的是時間讓俞菟慢慢適應,她應該給對方多一些體諒。
這樣一想,唐曉星就釋然了。
俞菟飯吃得不多,但湯喝了兩碗,似乎很喜歡湯裡甜甜的玉米和胡蘿卜,雙手捧著小湯碗,喝湯也安安靜靜的,不會發出聲音。
吃過飯,俞菟主動起身收碗,唐曉星阻止她:“我來我來!”
俞菟端著空碗不鬆手,表情認認真真,對唐曉星說:“不能什麼事都讓你做,伴侶應該彼此分擔家務不是嗎?”
唐曉星想想自己的父母,也是一人做飯另一人洗碗。
她被俞菟說服,但還是幫著把碗碟收進廚房。
唐曉星從櫥櫃裡拿出一雙橡膠手套:“你用這個吧,洗潔精泡多了傷手。”
她自己手糙得很無所謂,但俞菟的手又白又嫩,像蔥節兒似的,泡壞了唐曉星會心疼。
俞菟聽話地接過手套戴好,又往池子裡注入溫水,開始洗碗。
唐曉星沒去彆的地方,就在俞菟旁邊守著,看有沒有需要幫忙。
俞菟清洗過一次的碗碟,她接過來洗第二遍,兩人協作,不到十分鐘就把廚房收拾得乾淨整潔。
唐曉星從冰箱裡拿出一隻火龍果,回頭問俞菟:“吃不吃這個?”
俞菟看一眼,點頭:“好。”
於是唐曉星將火龍果剝皮切塊,用水果碟盛好拿到客廳,放茶幾上。
她隨手按開電視,兩秒開機,電視機裡傳來喧鬨的歡呼聲。
屏幕上是一場職業拳賽的現場轉播。
俞菟拿了根牙簽戳起一塊火龍果,見唐曉星目不轉睛盯著屏幕,也跟著看過去,同時聽見節目主持人語氣激動地講說:“Z國最年輕的拳王,林憚,洲際拳王挑戰賽衛冕成功!”
獲勝的女生麵容冷肅,神態桀驁,嘴角還有一道疤,看起來有點凶。
小麥色肌膚被汗水打濕,在燈光下透著光亮,儘管剛剛結束一場激烈的戰鬥,她的精神狀態還很不錯。
當攝像機打到她正臉特寫,那雙黑亮的眼睛好似穿透屏幕,對上唐曉星。
電視機上的年輕拳王勾起唇角,嘴唇動了動。
她沒出聲,台下的拳助以為她咬著護齒不舒服,於是快步上前,讓她吐出護齒,再拿毛巾幫她擦汗。
“她剛才說了什麼?”俞菟問。
畫麵切開,唐曉星回神,聽到俞菟的問題有點驚訝。
俞菟看向唐曉星,歪了歪腦袋,不確定道:“應該是說了什麼吧?還是我看錯了?”
“沒有。”唐曉星回答她,“她說……”
膽小鬼,彆不敢來。
如果沒弄錯,這話應該是對她說的。
俞菟又問:“你認識林憚?”
唐曉星垂下眼,不太想聊這個話題,但俞菟問了,她還是選擇坦白:“我們以前是好朋友。”
“以前?”俞菟捕捉到關鍵信息。
“對啊,很早以前。”唐曉星有點感慨,“可能因為理念不和,後來我們分道揚鑣,高中畢業,我進國家隊,她去打職業,沒再聯係過。”
之所以會覺得林憚那句挑釁是針對她,可能是出於直覺,或者說是對過去的恩怨不能釋懷。
俞菟若有所思。
見唐曉星情緒不太好,俞菟伸手去按掉開關。
電視機屏幕滅了,喧鬨聲也戛然而止,唐曉星意外:“誒?”
“不早了。”俞菟對她說,“你明天不是還要早起嗎?我們該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