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上俞菟的雙眼,感受五指間柔軟的觸感,唐曉星的大腦已經停止思考。
就像她忘了兩個人結婚就會住在一起,她也忘了伴侶義務還包含一層更親密的意義。
但這對唐曉星而言,是完全陌生的領域。
她沒有談過戀愛,更沒有和誰如此親近地接觸過,她的新婚妻子向她提出合情合理的訴求,她卻有點手足無措。
“沒有不願意……”唐曉星聲若蚊吟。
她內心倒沒有產生抵觸,隻是她沒有經驗,怕做不好。
貼在俞菟胸口的手掌有些發燙,陌生觸感烘托曖昧氣氛的同時,也令唐曉星滿心緊張。
她喉嚨滑動,咽下一口唾沫。
比起俞菟向她求歡給她帶來的壓力,她更忐忑由於自己相關知識的匱乏,對親密活動本身一知半解,可能給俞菟帶去不好的體驗。
俞菟望著她的眼睛問:“那你為什麼猶豫?”
“……”唐曉星不好意思說自己不懂。
而且,她感覺發展太快了,領證結婚已經是意料之外,一天之內接受太多衝擊,她腦子有點轉不過來。
唐曉星清了清嗓子,心虛地躲開俞菟的視線:“我需要一點心理準備。”
除了心理準備,還需要一些知識儲備,她可不想因為自己什麼都不懂硬來,沒能滿足伴侶的期待還在其次,如果傷到俞菟就不好了。
說著,她就想把手收回來。
但俞菟沒有鬆手。
唐曉星抿唇,手掌下觸感越發清晰。
掌心那點異樣讓唐曉星心尖發顫,有些難為情,她不自覺動了動手指,隨即聽見一聲很軟很細的輕哼。
這聲吟哼隱忍克製,卻像裹上一層濃稠的蜜糖,讓人還想再嘗一嘗。
唐曉星喉嚨發緊,愈發想抽回自己的手。
但她沒能如願。
“多久?”俞菟深吸一口氣,看著唐曉星的眼睛,“多久你才能準備好?”
唐曉星腦子像一團漿糊無法思考,也給不出具體期限,對上俞菟直白的目光,她無奈低頭:“對不起。”
俞菟沉默。
唐曉星避開她的眼睛,直至俞菟鬆開她的手。
“沒關係。”俞菟退讓,小聲說,“我等你準備好。”
她的聲音很平靜,但不知是不是唐曉星的錯覺,她好像聽出點不易覺察的失落。
說完,俞菟背過身去,牽起被子把自己蓋好,安安靜靜躺在唐曉星身邊。
唐曉星滾燙的臉頰逐漸冷卻下來,忽然感到愧疚,像做錯了事,心裡空落落的。
她剛才的反應可能傷害了俞菟。
分明是她主動提的結婚,不知道俞菟開這個口需要鼓起多大的勇氣,回想今天早上相親時說的話,原來俞菟一早就說明了她的想法,這就是她答應和自己結婚的條件。
唐曉星雙手掩麵,是她太遲鈍了。
想再說點什麼補救,可平日裡的巧舌如簧這會兒卻像打了封條,幾次張嘴都沒能出聲。
便在這時,俞菟問她:“你還不睡嗎?”
嗓音一如既往地溫和柔軟,聽語氣不像生氣。
“這就睡了。”唐曉星回神,麻溜躺下。
結果,到最後她也沒有說出一句解釋或道歉的話。
唐曉星扭頭看向身側,俞菟背對著她,不知道此刻心裡在想些什麼。
俞菟會不會後悔跟她結婚?
這個想法掠過腦海,像一團棉花堵進心口,唐曉星感覺很悶,悶得發慌。
兩個人明明躺在一起,可床鋪中間像無形分開了一道界限,此時唐曉星才後知後覺地感受到她對俞菟不了解。
她們相親認識,雖然領證結婚了,但畢竟相處時間不長,不了解是理所當然的。
唐曉星內心其實想進一步了解對方。
說什麼要做好心理準備,唐曉星懊悔不已,親密活動在婚姻裡分明是再正常的不過的事情,就算她做得不好,俞菟大概也不會責怪她,再不濟,她也可以學。
是她太要麵子,大驚小怪了。
唐曉星懷著忐忑又糾結的情緒入夢,這一覺睡得不算安穩。
與她相隔一臂遠的床鋪另一側,俞菟背對唐曉星,閉眼深呼吸。
她還是太著急了,著急想讓唐曉星在她身上留下烙印。
因為她知道,以唐曉星的性情,如果她們發生關係,唐曉星一定會負責到底。
她們始於一個誤會,不管唐曉星與她結婚是出於什麼感情,她都想為這場來得太容易的婚姻加上一層保險,這樣就算以後謊言被拆穿,唐曉星也不會扔下她不管。
但是,她的急切顯然嚇到了唐曉星。
唐曉星的緊張局促顯而易見,畢竟是相親結婚,唐曉星對她的好感有限,儘管生活上會無微不至地照顧她,卻終究不願同她親近。
俞菟歎了口氣,能與唐曉星結婚已經是意外之喜,她不該那麼貪心。
同床共枕的兩個人懷著不同的心思各自睡去,唐曉星心裡那點複雜的情緒一直持續到第二天訓練。
昨天還答應讓她送的俞菟今早突然說可以自己打車,她們吃過早餐就各自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