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我也不是玻璃,我都沒有咳嗽打噴嚏呢,也不用看醫生。”
一個大爆發,雲染重重地打了聲噴嚏,喉嚨痛得她想哭。
“阿染,做我的人,不用逞強。”
最終,回到家,雲染被薑暮聲安排的菲傭伺候著泡了個熱水澡,躺在舒適柔軟的大床上,由薑家的家庭醫生給她看病。
量了體溫,沒發燒。
薑暮聲低頭貼了貼她的額頭,又用手覆在她額頭上,同醫生說:“剛剛在車上說喉嚨疼,眼淚都要疼出來了,你給看看怎麼才能不痛,快點好。”
醫生馬不停蹄地診斷,開藥,又親自去給藥劑調配適量適溫的水,讓她吞服,還要喝一小碗攪散溫熱的藥。
好像藥真的變得不那麼苦了。
喝下藥後,雲染感覺已經好了許多,但是,無知無覺地,她的眼角滑下來一滴眼淚。
“阿染,你哭了,還是很不舒服嗎?”
“不是,我已經好了許多。”
“薑先生,你答應過我的,幫我找我老豆。”
“方才你去沐浴時,我已經安排人去找了。”
雲染感覺自己周身都湧動一股熱流,有生病的緣故,也有感動的緣故。
隻是不知道為什麼,薑暮聲明明是在對她好,她的心裡卻總有一種悲涼哀戚的情緒纏繞著。
像是一種詛咒。
薑雪雨沐浴換衣後也帶著Alan來看她,忽然驚訝地說:“哥哥,你怎麼還穿著濕衣服,不去沐浴換衣?”
雲染也是這時才注意到,應當是為了安排手下人去幫她找老豆,還有守著她,這才沒來得及吧。
於她有恩,但是幾乎散養著她長大的老豆都沒有這樣細致地關心過她。
雲染控製不住自己的心了,再是謹慎虛偽的恭維和依附在品嘗到一點真心後,也會生長出一些真心來。
“薑先生。”
“阿染,你有什麼話要對我說嗎?”
“我沒事了,您也快去沐浴換衣吧,彆也生病了。”
“好。”
薑暮聲回自己房間去了,薑雪雨怕她無聊,陪著她聊天。
“嫂子,你老豆不見了,你怎麼不跟我們說啊?”
“我有點怕。”
“怕什麼?怕我哥哥嗎?那是很沒必要的事情,他隻是外表看著凶,不好惹,但其實很溫柔的,對自己人尤其好。”
“就算是獅子和老虎,也會有柔情,不是嗎?”
雲染笑了。
她想到之前的舞會上,帶雄獅麵具的薑暮聲。
“嫂子,你是不是怕雷聲,今晚我陪你睡好了。”
薑雪雨說完,也不給雲染拒絕的機會,爬上了床。
雲染無奈地笑了笑,問:“你怎麼知道我怕雷聲。”
“剛剛回來的路上,還在車上的時候,你一聽見打雷,看見閃電,就往我哥哥懷裡躲。”
“我哥哥很有安全感,對吧?”
“嗯。”雲染不否認。
“嫂子,我和哥哥已經把你當自己人了,你也不要拿自己當外人。”
“……好。”
這個自己人,她覺得自己實在是成為得有些輕易。
一句保命的大話,竟然真將她送到了薑暮聲身邊,薑暮聲竟然也真的留下了她,且真對她有了幾分情義的模樣。
愛情,原本就是這麼不講道理的事嗎?
她自己現在對薑暮聲也不能說是毫無感情。
依附變成依賴,乞求變成祈求,一定向前進了許多。
雪雨妹妹說著說著,聲音漸漸弱了下去,慢慢睡著了。
恰巧薑暮聲沐浴換衣後回來,他還是穿得像白天出門那樣整齊,雲染有些不能理解,但從不去過問。
這也許是薑暮聲的個人習慣問題,沒人喜歡彆人來置喙自己習慣上的事,更勿論薑暮聲。
“雪雨睡著了,你怎麼還未睡?”薑暮聲輕聲問。
雲染說:“也許是小時候生長環境的關係,入睡總是有些困難,也很難睡安穩。”
薑暮聲說:“這一點同我很像。”
雲染驚奇地眨眨眼。
薑暮聲輕輕將妹妹抱起來,送回那個公主般夢幻的房間,又回到雲染這裡。
他進來時將門關上了。
雲染不由得緊張起來,心發慌地想:薑暮聲也會像雪雨妹妹那樣躺上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