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雪雨有些茫然地離開了,Alan就像一個小尾巴一樣跟在她後麵。
“Alan,你說我是不是很我哥哥很頭疼啊?”
Alan說:“小姐,這是正常的,兄弟姊妹,年長的總免不了要為年幼的多操心。”
“可是,我並不希望哥哥總是為我操心,要是有時間的話,我希望他能多專注自己的幸福,就像這段時間,有嫂子待在他身邊,他才更像一個正常的人。”
正常的人。
Alan想了想,任何人站到薑先生如今的位置,都不能拿一個普通正常人的標準來要求他。
那樣的話,有這樣高的地位又有什麼優勢呢。
歸根究底,人應該追求的是自己心目中的理想生活。
“也許,小姐認為不正常的,正是薑先生想要過的生活。”
“那你覺得我哥哥先前過那種生活快樂嗎?”
Alan沉默了。
“談不上快樂,也談不上不快樂,就像是一個不會有什麼情緒波動的人,外麵的人都怕我哥哥,我哥哥也讓彆人怕,有時候我真想登報告訴全世界,我哥哥是怎樣好的一個人,不凶狠也不殘暴,是一個好哥哥,也是一個好人。”
Alan笑了。
薑雪雨瞪著眼睛問:“你笑什麼?”
“小姐,你有沒有認真想過,薑先生為什麼要讓外麵的人那樣認為。”
“為什麼?”薑雪雨發現自己從未認真思考過。
“為了保護您,保護薑家。”
兵不血刃,這是當今世界最好的一種方式。
“非要動用武力,就很容易觸犯法律,打贏了,於自身也不值當,不如像現在這樣威名遠揚,談到薑家,誰都忌憚三分。”Alan耐心解釋道。
薑雪雨說:“我好像有點明白了,但我哥哥會很辛苦吧,不走近他,壓根就不會知道他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
“不是有雲小姐走近了嗎?”
“對啊,有嫂子,隻要刀疤這件事能得到妥善處理,哥哥和嫂子一定會有一個美好的未來。
*
汽車停在監獄門口,隨行的保鏢報明了來路,獄警親自領他們進去。
雲染腳步虛浮,一路都有些跌跌撞撞。
她當初害怕的事還是發生了。
老豆不僅得罪了人,還得罪了最不該得罪的薑暮聲。
薑暮聲會願意放過她老豆嗎?
又會放過她嗎?
雲染一點也不自信,她大腦一片混亂,裡麵已經變成了一團漿糊。
“雲小姐。”保鏢輕輕喊了她一聲。
“怎麼?”
“您聽。”保鏢不願多說。
那獄警便隻好再重複了一遍方才雲染沒聽見的內容。
“刀疤今早病死了,留下一封遺書給您,您是想先看刀疤的屍體還是遺書。”
死了?
她老豆今早已經死了?
雲染眼神呆滯地往前走,嘴裡已經說不出話來。
保鏢說:“遺書交給雲小姐,帶我們去見刀疤。”
刀疤的屍體還在原來的牢房,簡陋地用一張草席裹著,隻露出一截腿和一截手。
雲染嘴巴張了張,好一會兒才喊出“老豆”兩個字。
眼淚也撲簌簌落下來。
她原以為自己算是個麵冷心也冷,挺鐵石心腸的一個人,然而眼前這個死在牢裡,被一張草席簡單裹著的人畢竟是她的養父,救她一命,將她帶回家,供她吃穿,保她安全,讓她平安長大的養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