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撈住尚誌寧，蔣尋拽著他的腰帶，重新緩緩向上攀飛。

“？！”待尚誌寧看清了身邊的人，仰頭再看去甚至已經看不到了那個金色的光點，一貫清明的眼眸混雜了許多疑惑，但看向蔣尋又怕他再讓他墜落一次。

那種完全失控的感覺，他實在不想再體驗一次！

“想不通為什麼要下墜？”蔣尋看出尚誌寧的欲言又止，不等他回應，就繼續說道，“我們在那裡隻會影響關餘發揮。而且，你離得越遠，那個能量體就越不敢專心對付關餘。”

蔣尋不解釋倒是還好，這樣三言兩句反而更激發出了尚誌寧的好奇，研究員大多都是很擅長較真的人，也很善於說出自己不能理解的問題。

“他不會有危險嗎？”

“為什麼我離得遠能量體反而要有所忌憚？”

“它不是說咱們都不是它的對手嗎？剛才那個晶石就是藤蔓？那個人也是藤蔓變的？”

一連串的問題倒豆子似的被拋了出來，蔣尋在空中停住，看起來很有耐心地向他解釋。

“第一，關餘會有危險，所以我們要儘快；第二，你是對晶體最有威脅的人，隻要你不在他的視線中，你就對它就是隨時需要防備的存在，可以牽製它消耗多餘的能力。”

餘下問題被蔣尋捏到一起回答：“怖殼裡的一切你都可以理解為晶石的投影，至於它說的話，是在說謊。”

在能量體說話時蔣尋就發現了一件事，那些包裹核源的細須的走勢都趨向能量體，仿佛植物向陽，能量體就是為細須提供能量的那顆恒星。

這並不符合‘核源是怖殼能量中心’的概念，也意味著人類的形態消耗了核源太多能量，甚至是會阻礙核源完成進化的行為。

他們對核源的威脅仍然存在，那一番話隻是緩兵之計。

蔣尋看懂了，關餘也看懂了。這才有了他們相視以後默契的行動。

“那我們要怎麼去消滅那個晶體？我的能力根本沒有任何攻擊力。”尚誌寧聽懂，表情卻更惆悵，一雙手握緊，拳頭不算小，但威力卻實在有限。

蔣尋省略了一概原理解釋，隻道：“我負責把你送到核源旁邊，你摸到它就行。”

聽到了這樣的回答，尚誌寧整個人都有些難以置信，就這？

但蔣尋顯然並不想多講其中的部分，全然‘你彆管我，也彆多問，去做就行’的表情。

……

眼看著蔣尋的身影一同下墜，關餘提心吊膽了一瞬間。

然而很快他就明白過來，此刻，是他的主場！

怖殼的形成到現在不過幾小時的時間，學習能力再強大也隻是個剛被塗抹的白紙。

但關餘不是，他是經曆過十幾年如一日係統培訓的異能者，是為戰鬥而生的糾肅員。

能量體向下看去，隱約能聽見尚誌寧的哀嚎，那三分相似的無關寫滿不解。

趁著它不備，關餘一眨眼的功夫就與它近身。

能量上膛，掌心直抵胸腹處。能量爆炸的瞬間反而是沒有聲音的，堪比閃光彈一般的光亮驅散了周圍幾十米的黑暗！

能量體隻來得及瞠大雙目，組成身體的能量頃刻間就被炸散大半！

身體隻剩半數，倒是空氣中的能量密度濃度又升高了許多。

“騙子。”關餘評價道。

他這一下是試探。

如果怖殼的完成度足夠高，他這一下炸出去怕是眼前的人形要徹底灰飛煙滅——人類的組織肌肉承受不住這樣的強度。

能量體飄在半空，身體的修複速度確實遠遠快於地麵上藤蔓的形態，也就是關餘說話的功夫，那些消失的軀體部分就又一次出現。

它，就是怖殼龐大能量的具象化。

“果然還是你最能打。”能量體的笑容有些惺惺相惜的意思，打量著關餘說道：“我不喜歡那個切分空間的家夥，他很麻煩。你很合我的脾氣，不如我出去用你的樣子吧。”

它想激怒關餘，畢竟人類一旦失控很容易暴露缺點。

但它並不知道，再往前倒五六年，關餘連人類都不喜歡，又何況他這種根本不算人類的東西。此前關餘還生怕怖殼發現了他對蔣尋的過分關注，然而一聽到能量體說要再一次變成他的模樣，關餘終於確信，它隻是想尋找一個看起來更強的人來模仿。

那就好辦多了。

蔣尋不會成為被它威脅的籌碼。關餘得知了這一點，整個人都鬆弛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