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便是十三日,尤婉霖看著自己掌心已經泛起了深灰色,知道上官靑彥的毒正在攻入五臟六腑,但此時此刻,她並不想死。一來人都有求生的本能;二來飛刀門的仇還沒報。最重要的是她剛品嘗過和龍天渠的甜,內心並不舍得就這樣離開龍天渠赴死。於是,她偷跑下山,趕往百花樓赴上官靑彥之約。
百花樓隻有上官靑彥和追魂,尤婉霖剛閃身進去,就被追魂一腳踢彎了膝蓋,被迫跪在上官靑彥麵前。上官靑彥坐在桌旁,悠閒品著碧螺春,還時不時吹一吹杯中的茶,聞聞味道。“尤婉霖,老夫真是小瞧了你,一個飛刀門的小姑娘竟能從武林第一美人手中搶到男人。”尤婉霖麵不改色,甩掉追魂按著她肩膀的手,道,“你專程叫我來不會是為了誇讚我吧。”
上官靑彥哈哈大笑兩聲,給追魂使了個眼色,追魂遞給她一個紙包。“這是什麼?”尤婉霖問道。“你把這個藥下到龍天渠和常天山的食物中。”“你給他們下藥是乾什麼?”“你隻要照我的吩咐去做就行。”尤婉霖接過紙包,伸手找上官靑彥要解藥。上官靑彥又向追魂使眼色,追魂遞給尤婉霖一顆藥丸。“到下月十五日,你都不會有事,至於你能否繼續活命,就看你的表現了。”尤婉霖聞言,抽出一把飛刀,上官靑彥看著飛刀,笑道,“你這個功夫握著飛刀簡直是暴殄天物。”“所以你要教我怎麼使用飛刀。”尤婉霖說道。“你要學飛刀,大可以去找你的心上人,他能為你冒天下之大不韙,連常天山的話都可以違背,你在他那還不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
“你的意思是,讓我再多告訴一個人飛刀秘籍的秘密,然後讓你們來個決鬥嗎?”尤婉霖說道,“那我肯定告訴他比你多一些,然後看著他怎麼打敗你。”上官靑彥聞言,一巴掌扇在尤婉霖臉上,尤婉霖被打得跌坐在一旁,“我警告你,彆給我耍什麼花樣。我知道,是天山派的人不肯教你武功吧。 ”
“你的事不讓我過問,那麼我的事也用不著你過問。我們之間就是利益交換,你教我飛刀,我給你刀譜的第二招。”尤婉霖說道,上官靑彥上前捏住尤婉霖的下巴,“你最好彆耍什麼花樣。”說完,他揮手吩咐追魂去外麵候著,自己關上房門,和尤婉霖進行利益交換。追魂在屋外守著,突然一陣響動,追魂閃身飛向屋頂,卻見一個黑影已經不見了。上官靑彥和尤婉霖聞聲也從房間出來,“發生什麼事了?”上官靑彥問道。“好像有人,但速度太快,屬下沒追到。”追魂答道。
尤婉霖擔心行跡敗露,忙罩上袍子,先行離開。她日夜兼程,終於在兩日後趕回了天山派。她風塵仆仆趕回汀蘭居時,龍天渠居然坐在她房間等她。“你怎麼在這?”尤婉霖問道,“你師父一向反對你和我接觸,你這樣明目張膽坐在我房間,豈不是公然違背你師父?”龍天渠沒有回答,反問道,“你去哪裡了?”
“我去練武了。”尤婉霖答道。“去哪練,至於不聲不響走兩三天。”“去一個我可以練武的地方。”尤婉霖不想和他多說,便下了逐客令,“我想休息一下,你要不先回去。”她走向床前,龍天渠一把拉住她,言辭懇切,“習武報仇對你來說真的這麼重要嗎?”尤婉霖注視著他,道,“若今日是你遭遇我這樣的境遇,你能做到放下仇恨嗎?”
“可是我擔心你仇還未報,就已經命喪黃泉,我不想失去你。這樣,你跟我走,我們歸隱山林,從此不過問江湖事。把江湖上這些恩恩怨怨都拋棄掉。”龍天渠說道。
“如果你真的不想失去我,你不應該阻止我,而是幫助我報仇。我答應你,隻要我為飛刀門報仇雪恨,我就和你一起歸隱山林。”尤婉霖的語氣不容拒絕。
龍天渠一甩袍子,欲離開。尤婉霖反而拉住了他。
“你願意教我武功嗎?”她低聲懇求道,又恢複了楚楚可憐的樣子。龍天渠深深看著尤婉霖,他突然有點猜不透眼前這個女人,她看似楚楚可憐,柔柔弱弱,實際內心比誰都堅定,她想要做的事情,沒有誰能阻止,即使龍天渠拿自己滿腔的愛意去感化她,她也無動於衷。
“師命不可違!”龍天渠掙脫她的手,離開了汀蘭居。尤婉霖目送他遠去的背影,把上官靑彥給她的紙包,緊緊握在手中。
龍天渠回到清風小築時,木婉晴已經等在那裡了。她身上也罩著袍子,看上去似乎也出過遠門。龍天渠心裡還想著尤婉霖,並未理會木婉晴。“你又去找尤婉霖了?”她問道。龍天渠沒有回答他,隻是呆呆站在桌旁,一隻手捏緊拳頭。木婉晴走上前,抓住他的肩膀,言辭懇切,“師兄,我們認識十幾年,我實在不忍心看著你越陷越深。我求求你,離開尤婉霖,即使,即使不和我在一起,你也不要和她在一起。你和她在一起,遲早有一天會栽在她手上。”她的眼淚都要奪眶而出。龍天渠抬頭凝視著木婉晴,不愧是武林第一美人,一雙眼睛脈脈含情,仿佛要把自己的魂魄勾去。透過木婉晴的眼睛,他看出了真心。木婉晴是真的在為他著想,他有點懊惱,自己為什麼愛上的是尤婉霖,而不是木婉晴。
木婉晴見他直勾勾盯著自己,忍不住閉上眼睛,一張櫻桃小嘴向他的兩片薄唇移去,就快要觸碰到時,龍天渠反手抓住了她的雙肩,將她推到一旁,自己側過身對著她,和她隔出一段距離。“婉晴,對不起!我不能這麼對你!”
木婉晴淚如雨下,“是因為你已經有尤婉霖了,你要對她負責嗎?”龍天渠想了想,點點頭,他內心怎不知木婉晴對他多年的心意,實在不忍心傷害木婉晴。
“大師兄,我不在乎,即使你曾經跟她在一起過,我也可以裝作什麼都沒發生。隻要最後那個人是我就好。如果你願意,我可以助你成為人中王;如果你不願意,婉晴願隨你一起歸隱山林。”木婉晴的一番表白,龍天渠說不感動是不可能的,他內心多麼希望是尤婉霖這麼對他說。他也明白,他的不忍心讓木婉晴會錯了意,以為他們之間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