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家本為高門大戶,婉晴又是人中王常天山的弟子,頂著“武林第一美人”的頭銜,自然身份尊貴。新帝對她的喜愛毫不掩藏,天子想納一個妃子,自然不是難事。但木婉晴卻說自己隻要作正妻,不要作妾侍。天子的正妻,自然指的是皇後。
木婉晴本想以皇後之位拒絕新帝,讓他知難而退。沒成想,新帝居然滿口答應,直接力排眾議,將木婉晴封為皇後。龍天渠不在乎的,卻被這天下最厲害的王視若珍寶。木婉晴隻覺得可笑。人人都羨慕她的好命,一躍成為這天下最尊貴的女人,隻有她知道,自己最想要的不過是龍天渠的那顆心。
隨新帝回宮的那個晚上,木婉晴拜彆師父常天山。“婉晴,萬物皆有定數。既然你執掌鳳印,那為師也希望你能替皇帝好好管理這天下。”木婉晴點頭說是,表情仍有些不甘。常天山又叮囑道,“你天生貌美,又很聰慧,為師早知你並非池中物。隻是你從小到大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唯有一件不如你意,倒成了你的執念。萬般皆是命。你要學會放下。”木婉晴知道師父提到的執念是她的大師兄,她仍忍不住追問常天山,“師父,弟子隨皇帝回宮,掌門衣缽應該交由大師兄吧。”
常天山歎了口氣:“你師兄也是英雄難過美人關。隻要他選擇尤婉霖,他便不能傳我衣缽。可他寧願放棄作人中之王,也要和尤婉霖在一起。更何況他又有了自己的血脈。帶著尤婉霖歸隱是他和婉霖最好的結局。為師本打算傳位於你,但你現在有了更尊貴的地位。你貴為皇後,反倒可以緩和朝廷與武林的關係,比這掌門之位更好。至於你其他師兄師妹……”說到這,常天山歎了口氣,“婉鈺武功平平小心思多恐難以服眾;騰飛年紀輕難免心浮氣躁還需要曆練;婉婷和婉蘭還不成氣候;至於無敵,他有慧根,隻是心不正,為師怕他成為人中王反成為武林禍害。”
“您是說六師弟?師父何出此言?”婉晴不解。常天山搖搖頭,“為師雖然不問江湖事,但他這幾年乾的事為師不是不知道。他現在不過是被我這個師父,再加上你和天渠這對師兄師姐壓製著。但有一天為師不在了,你和天渠又遠離這裡,就是他稱霸的時候了。”
木婉晴忙跪下道,“師父放心,弟子就算以後深居皇宮,也會作師父的眼睛,替師父維護武林的安定。若是師兄不歸隱,接了師父的衣缽,他坐鎮武林,婉晴在朝廷替他撐腰,師父就不必擔心了。要是當年師不派師兄去飛刀門,就不會帶來尤婉霖這個紅顏禍水,危害武林。”木婉晴想到尤婉霖,不禁咬牙切齒。
“為師說過,萬物皆有定數。你師兄和尤婉霖命中注定相遇,這是你師兄的劫數。隻是尤婉霖並非他良配。這個女子背負了太多仇恨。為師也試圖感化她,可是她恨意太深,又是練武奇才。一旦讓她作了掌門夫人,必定掀起腥風血雨。她也是命苦,被上官靑彥下毒,為師要保住她肚裡的孩子希望她和天渠的骨血能牽製住她心中的恨意。”
“您和大師兄都無法改變她的心意嗎?”木婉晴不解,“恨意太深。一夜之間,飛刀門被滅門,父母慘死,自己成了孤女,讓她的性格發生巨變。尤婉霖絕不像她看上去那麼人畜無害。你要注意!”
入宮那日,萬裡無雲,晴朗氣清,惠風和暢。木婉晴打扮得十分高貴,由三個師妹攙著又與師父和幾位師兄妹一一拜彆。輪到龍天渠時,他微笑注視著木婉晴,真心替他開心。“師妹,在宮裡要好好照顧自己,師兄祝你和陛下舉案齊眉,永結同心。”木婉晴深深看了一眼龍天渠,他一臉坦然,麵部祥和。她的眼神移向站在龍天渠身後,輕捧小腹的尤婉霖,想起了師父的話。她得到了龍天渠的祝福,卻始終不願對龍天渠和尤婉霖祝福。“師兄,婉晴也祝你幸福。”隻有你,沒有你們。這是婉晴一生都沒法大度的事情。她不由得想起臨行前一天,除了拜彆師父,她還去了清風小築。龍天渠關心他,但明顯更護著尤婉霖,當她提出要和尤婉霖單獨說幾句時,他甚至都不放心,生怕自己會對尤婉霖和她腹中的孩子做出什麼。木婉晴啞然失笑,尤婉霖肚子裡懷的是龍天渠的骨血,就憑這一點,木婉晴絕不會傷尤婉霖一分一毫。可他居然不相信自己。倒是尤婉霖溫和地勸誡,龍天渠才讓他她們兩人單獨談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