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 看得出,這位老警……(2 / 2)

我盯著李言支離破碎的屍體,沒有時間去注意他是不是腳軟在地上,如果不是那縷與常人不同的淺黃色發絲,也許我根本看不出這是不到3小時前正和我笑著聊天的女生。

看著她的屍體,我忽然覺得有些奇怪,卻想不出到底奇怪在哪裡。

依稀的,在她破碎的手臂上,我看到一個淺淺的疤痕。刻著“Warren”。

我濺滿鮮血的白襯衫讓警察認定我是第一目擊證人,理所當然的被帶到了警署。

“你叫什麼名字?”為我做筆錄的是一個臉部骨架分明的大嗓門老警察,帶有濃重的江南口音,中指的左側有著一塊像被燒傷一樣的老繭,顯然握筆的工作做了很長一段時間,他扯了扯緊箍著脖子的領帶,看我沒回答,撇著生硬的普通話又重複了一遍:“你叫什麼名字?”

“亞比•沃倫。”我答道。

“籍貫。”

“法國馬賽市。”身上濺有血跡的衣服還沒來得及換下來,即使血漬早已經乾了,穿著這樣一件衣服在身上還是很不舒服。

老警察愣了一下,放下筆瞪大眼睛看著我:“你是外國人?”

我盯著他答道:“是,有什麼問題嗎?”

“沒……沒什麼!”老警察覺出自己的失態,咳了一聲繼續問道:“你和死者是什麼關係?”

“同學。今天是開學的日子,我是今天早上才認識她的。”

“這樣……那你倒沒有作案動機了……”他嘟囔著說。

“你說什麼?”我輕輕皺起眉頭,看著老警察因為說漏了嘴而生出的窘態:“‘作案動機’?你是說李言是被人殺害的了?”

老警察心裡一慌,不知道要怎麼解釋才好。

“你倒是挺聰明的。“筆錄室的門忽然被打開,一位身材高大穿著筆挺警服的男人走進來坐在老警察旁邊,抽過他手中的紙和筆:“老張,下麵的工作我來,你去休息吧。”

“好……好的。”老警察頻頻點頭,順從地佝僂著身子擠出筆錄室的門。

看得出,這位老警察是到了該退休的年齡了。

“我們言歸正傳。”男人草草看了一眼前麵的筆錄:“就如同你聽到的,我們已經查出那個學生是被人殺害的。我們在她的屍體上發現了一行字。

他把一張照片“啪”地甩在我麵前,照片上是拍下的李言的一條手臂,被勉強拚接好的手臂上隱約顯出Warren的字樣。

“沃倫。”他輕輕歪著頭,眼神淩厲的看著我:“亞比•沃倫,好像是你的名字吧?”

“是的。”

“據我了解,你們這個年齡的孩子常常因為無聊的愛情,在□□上刻下對方的名字。這樣被認為是愛一個人刻骨銘心的表現。”他一隻手熟練地轉著鋼筆,緊緊盯著我:“那麼筆錄中你說你們是今天早上才認識的,是不是有些站不住腳呢?”

“我想在那之前你要先弄清楚一件事情,這個世界上叫沃倫的可不隻我一個。”

“我們看過國內的入境登記,也詢問過受害者的朋友,她所認識的名叫沃倫的隻有你一個,合法入境的人中也隻有你。”男人取出一個硬皮筆記本:“受害者的舍友交給我們這樣一件東西,是她的日記,裡麵大部分內容都與‘沃倫’這個人有關。”

我不可置信地接過本子,翻開以後,裡麵的確幾乎每一天的記錄裡都有“沃倫”這個名字。這不是早上見過的李言口中的日記本,但是字跡的確和那本筆記封皮上名字的字跡同出一轍。

“我們可以確定,你們絕對不是在3月14日,也就是今天早上才認識的。”男人用帶著皮手套的手指著我,下結論的樣子和米莉很像:“至於你為什麼要撒謊,我想我有必要問清楚。”

怎麼會這樣,李言的日記和手臂上為什麼都會有我的名字?印象裡我根本沒見過這個人,像李言這樣出類的一個女孩子,如果我曾見過,我不可能不記得的。

忽然一陣巨大的力量扯過我的領口,後背重重撞在堅硬的牆壁上,身體吃痛軟下來。男警官麵容冰冷,居高臨下地看著我:“像你這種嘴硬的臭小子,是不是總要吃點苦頭才會說實話?”

我能感覺到他輕蔑的眼神,這種注視著螻蟻般的感覺讓我感到一陣陣窒息般的厭惡。

等身體的痛楚緩和下來,我緩慢地直起身子:“……她曾經是我的女朋友,後來分手了,但是她不是我殺的你很清楚,她跳樓——或者說被人推下來時,我是在樓下的。”

“那個學生是被人殺害的。我們在教學樓的天台上發現了掙紮過的痕跡,一些血和一把美工刀。除此之外,”他丟在地上一隻有著黑色紋路的銀指環:“在天台還發現了這個。”

在看到指環的那一刻我驚呆了,匆匆穩定下情緒:“……我知道了,我會給警察一個合理的解釋,能容我回去仔細考慮考慮嗎?”

“反正你也跑不了。”男人打開筆錄室的門。

我把指環從地上撿起來:“這個……”

“這是本案的證物,雖然本身沒什麼問題,可是你不能拿走。”

我咬著下唇:“我知道,可是它是李言的遺物……我保證如果你們需要它,它隨時會出現在你們麵前。”

警官看著我,流露出一絲奇怪的神色:“反正,你也跑不了。”

“謝謝。”我走出筆錄室,經過他耳側的時候輕聲道:“我們還有見麵的機會,趙天卓警官。”

他一愣,在自己身上亂摸了一通,確認所有證件都在,不可置信地叫道:“你怎麼會知道我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