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回國的事宜提上日程,薑應晚肉眼可見地忙了起來。
Nassy貓似地趴在單人沙發上,目光跟著進進出出的薑應晚來回轉。
“哦親愛的,你到底在忙什麼?”
薑應晚伏案快速勾勒著樣圖,聞聲道:“我準備回國了。”
“我知道,你下周的飛機。”
“我是說,”工作台後的女孩忽然停住動作,舔著唇輕聲一笑,“我準備回國發展了,Ms.Don。”
Nassy坐起來,目露驚訝:“你確定?”
“當然。”
“我想,我需要一個理由,Yvonne,”Nassy走過去,單手撐在桌邊,垂眸睨向她,“你應該清楚,現在正是你在這裡大乾一場的好時機。你不該離開。”
薑應晚未語先笑。
她當然知道Nassy的顧慮和考量。
這些她也不是沒想過,隻是——
“有人在等我。”
說著說著,她自己就先笑了起來,話音裡透著俏皮,“我去拐個弟弟回家。”
Nassy的目光從驚訝變成了曖昧,她傾身貼上來,八卦道:“是哪個上帝保佑的小夥子?”
見薑應晚不說,她繞到另一邊開始喋喋不休:“全工作室的人都以為你單身!你知道嗎,有十幾個小夥子來向我打聽你的事!我甚至還借房子給Dario,讓他開生日party!”
薑應晚半開玩笑地說:“真是抱歉,浪費了你的一番苦心。”
Nassy挑眉:“你得補償我,Yvonne。”
“當然可以,”薑應晚簡單收拾了一下桌麵,從最底下翻出來一張卡片,“喏,婚禮請柬。”
那隻是一張普通的卡片,上麵有用鉛筆勾畫過的痕跡,大致能看得出一份請柬的雛形,上下繪著洋桔梗的花樣,中間寫著一行花體英文,Wedding Invitation。
Nassy將卡片正反翻了個麵,真誠發問:“新郎新娘的名字在哪?什麼時間?”
薑應晚說:“還沒寫。”
“Yvonne,你是不是在敷衍我。”
說著,Nassy把卡片丟開,單手在桌邊一撐,就直接坐了上去。
她伸手把薑應晚勾過去,故意在她耳邊吹氣:“薑,你最好給我一個正式的邀請,不然你休想離開。”
“等等!”薑應晚掙紮著躲開,伸手捂耳朵,“好了Nassy,放過我,剛才在跟你開玩笑。”
“開玩笑?”
“對,玩笑!”
Nassy歪了歪頭,跟她靠得很近,額頭幾乎貼上了她頸側。
薑應晚最受不了有人在她耳邊頸側吹氣,急忙道:“等請柬做好,第一份就送過來給你。”
“這還差不多。”Nassy大笑兩聲,放過了她。
工作室照例是晚上六點歇業,不過薑應晚一向喜歡加班到八點。
難得這次Nassy沒提前跑路,在旁邊陪她,想來也是不舍的吧。
薑應晚收拾好東西,提著包喚她:“走吧,請你吃飯。”
“那我就不客氣了,去最貴的那家。”
“沒問題,隨你挑。”
(二)
最後的幾天裡,薑應晚火速處理好所有事情,帶著自己設計的婚紗和許禮商送過來的首飾,坐上了回國的飛機。
十幾個小時的路程,落地時是東八區下午四點。
京嶽機場的麵積在全國都排得上號,來往的客流量也十分大,幾條傳送帶上排滿了行李箱。
薑應晚懶得去找,就站在旁邊看著緩緩移動的行李箱,和來來往往的旅人。
時差帶來的疲憊讓她反應略微遲鈍,盯著一個方向太久,她眨眨眼,目光下意識往旁邊一掃,看向了出口方向的柵欄外。
機場見證了太多東西,留戀與不舍,興奮與喜悅。有人帶著淚光微笑,有人掩麵哭泣;有人在這兒留下山盟海誓,也有人在這兒埋葬青春和夢想;還有的人——
倏地,薑應晚的目光定格在了柵欄外。
那裡早早地等候了一排過來接機的人,無不麵帶焦急欣喜,而在人群之中,一位俊美異常的青年幾乎鶴立雞群,格外顯眼。
兩束目光相交的那一瞬間,青年的眼底漾起洶湧的思緒。
即使相隔很遠,薑應晚還是看得真切。
她沒忍住勾了下嘴角。
幾乎同時,青年也彎了眼眸。
“好久不見。”薑應晚輕聲說。
(三)
一直等到走出機場,許禮商都沒再跟薑應晚說過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