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說過,天空下雨了,可以打傘;心下雨了,該怎麼辦呢?
雨絲輕柔似涼人心思的棉絮。唐城本不多雨,如今卻是像可憐了誰整整一天陰沉沉得壓著臉。
這樣的時候縱是那些個流連於花叢的常客也被這雨下得沒了興致。難得沒有人在某個春閨底下駐足猶聽琴。
柳韻站在雨中,那個熟悉的窗始終沒有再打開過。
過錯,是短暫的遺憾;錯過,便是永久的遺憾。
悔不當初啊!哪怕當時肯留有一絲理智,彼此就不會走到這一步吧?
到時也許她便是自己的一位閨閣中人了。
……
“小齋,他走了麼?”
一個十三、四歲的小丫頭剛跑上來,緊著喘了兩口粗氣,道:
“我說姑娘,你怎麼就不知道先心疼心疼我?這樓上樓下的跑一趟多不容易。”
撫撫胸口,又白了一眼溫柔笑著的美麗女子,撇撇嘴。
“你那死相走了,淋了頓雨”喝了口涼茶道,“不是我說,你……”
唉,算了。
說起這事小齋就來氣。他們小姐什麼都好,長得漂亮,性子又順。可偏偏就著了那個姓柳的道兒。還以為那人是個好東西呢,原來卻是個始亂終棄的,白長了那樣的好相貌。當初一起膩糊的時候好的跟什麼似的,轉眼那兔崽子袖子一甩又哭的像是心頭血都要流乾了。
隔天早晨,恒安大街上一女子身著淡紫色拖地長裙。亭亭玉立,靜若謫仙,引得驚豔目光無數。然那些癡迷的眼中卻隱隱藏著輕蔑、欲望。
本城規定,凡娼館楚樓之人除迎往待客期間,為防傷俗敗德壞了教化,出行需淡裝且不得係束腰。違者當視不尊禮教、有損民風,應除了本地戶籍、驅逐出城。
裙袂輕揚,恍如玉蝶振翅。
算起來,這是凝舞第3次逛這個大街。以前想著要逃跑加上那些畜生又關得她死死的,總是抱怨沒這個機會看看自己來的世界。現在倒是有時間了,卻沒了那時的心思。
一個被榨乾了骨血來給自己鍛造項圈的奴隸,項圈足夠長了主人自然允許她將繩子放長點兒。
昨天的那場雨倒是無情呢,地上落滿了打落的殘花斷枝,腳踩過去,滿地泥濘。
在一賣綢扇的攤停下,接過小齋遞來的香帕。就覺有人抻住了自己,還順勢要往腰摟。
“嘖嘖,原來中原人都這般好看。連一個青樓娘們兒都長得跟塊嫩豆腐似的水靈。小妞在哪兒做營生啊?”對方是個高鼻深目肌肉健碩的西域人,隻是目光猥瑣。
半晌又道,“咦,難道這城裡白天這些姐兒們不招呼客人?上官公子?”
身旁的白衣公子微微怔楞,心裡腹誹道,這小子自詡風流原來是個流氓。諒他也不會做出什麼太放肆的舉動,讓他調戲一下了事罷。反正她當姐兒這麼多年習也習慣了,自己雖然寵溺她,但還犯不著為了個歌伎毀了父親這樁交易。
上官封嵐尷尬地笑,說:“阿育泰少主,您貴為岐戎族族長的長子,身份尊貴,應謹言慎行啊。實在不該做這種不合身份的舉止,還是放了她吧。”
“唉,上官你又搬出老子爹唬人了。話是這麼說沒錯,但我也是頭一次見著這麼標致的女人,又是個姐兒。”
“放手!”凝舞氣憤不已,瞪著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