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回島(1 / 2)

晚上,花芽被林向陽叫過去談話。

在大妹和小弟的同情目視下,進到屋裡。

張鳳英也在林向陽旁邊坐著,張安安難得爬起來,正在炕沿邊用中藥泡著腳。

花芽上輩子跟張安安接觸不多,知道她身體是心肺出了毛病。生命危險沒有,就是磨人,體質弱,動不動容易生病。

非要說,就是一個體弱的小妹妹。

她跟張安安感情不深,終日都是張鳳英守在她身邊。花芽記得她們剛到這個家,年紀不大的她想要拉著張安安一起玩,被一向和氣的張鳳英趕出屋子以後,她再也不會主動踏進來。

“你的婚事真的考慮好了?”林向陽憋了兩天,還是憋不住地問:“我找人打聽過了,那天在勞動公園跟小燕說話的男的簡直、簡直讓人看不上眼啊。閨女,咱們家欠的饑荒還清了,爹不想賣閨女。哪怕咱們再也采不到好東西,憑爹的本事也不能叫你餓著。你不能就這麼對付的結婚啊。”

“沒對付,我樂意。”花芽說。

林向陽:“...你懂個屁。”他好言好語說一堆,閨女六個字完事。他當爹當的要心肌梗塞。

知道花芽有主意,他有些話不好說仔細。林春蓮是他大妹子,從小看到大人品怎麼樣他心裡明鏡似的。加上她的閨女趙小燕,母女兩個都是拎不清的禍害。大家都是親戚,她們就怕彆人過得比她們好,總是要攪一攪渾水。

知道花芽相親要經過趙小燕給對方通電話,林向陽怎麼也不放心。他思來想去,到底從兜裡掏出一個電話號碼,跟花芽說:“這是去年你大哥給我的電話號碼,你要是實在想跟那個人相親,不如再跟你大哥聯係一遍...你自己長點心吧!”

花芽接過電話號碼揣到兜裡。走到盆架子前,給她爹擰了塊毛巾。林向陽歎口氣,接過毛巾胡亂擦了把臉,說:“不想讓爹說話,催爹睡覺?你這丫頭啊...記得給你大哥打個電話,把情況說明一下。最好讓你大哥把對方的長相、身高都跟你講清楚,免得認錯人。”

“嗯。”花芽輕輕地說。

“二姐,明天麻煩你了,謝謝。”張安安見花芽要走,忙直起身子。她的腳泡的通紅,張鳳英下地幫她把腳擦乾。張安安往炕裡縮了縮,一臉感激地看著花芽。

她有天偷偷跑出門,聽到二姐跟她後爹的談話。知道家裡的饑荒幾乎都是二姐跑山還上的,心裡又是感激又是恨自己不爭氣,拖累了一家人。

花芽似乎有魔力,焦灼了不知如何開口感謝地張安安,見到花芽心情就好了不少。她很擔心二姐因為欠饑荒匆匆忙忙嫁給彆人,那樣她還不如真死了算了。

花芽衝她笑了笑沒說話,張安安抿抿唇。

這個家她最喜歡的就是二姐。

*

花芽最近幾天往市集上跑的勤。

被錢愛軍安排看著她的人,漸漸看的不耐煩,走著走著突然發現跟著一路的花芽消失了。

他在樹下來回找了幾圈,沒發現在樹上站著的人。

花芽小心地踩在樹衩上,把身體隱藏在樹乾後麵,悄悄地看著他。

她見過這人跟錢愛軍在一起過,一定是錢愛軍讓他跟蹤的。落在肩膀上的小麻雀輕輕地“啾”一聲,隨後垂直往下飛了過去。

“啊!媽的,這鳥瘋了!”肥圓的小麻雀使勁叨了那人的後脖頸,小喙還壞心眼的擰了一下。

跟著它一起的其他麻雀們,七八隻在那人頭上盤旋,然後開始齊齊拉屎...

“這他媽晦氣!”那人左躲右躲沒躲過去,到底天靈蓋上被屙上了麻雀的粑粑。

花芽不忍直視,等到那人罵罵咧咧地走開從樹乾上輕躍下來。

張安安需要的中藥在縣中醫院就能抓,其實有沒有人跟著影響不大,就是很討厭。

回到林家村,路過村委會,正巧趙小燕在那邊不停地播著電話號碼。電話對麵的人翻來覆去的跟她說:“我們這裡沒有你說的那個男人,彆說結巴了,最近接待的是省城來演講的各單位三八紅旗手,連個男人都沒有。”

趙小燕試著打了幾天,終於發覺自己被那個結巴騙了。

花芽打算給大哥打電話,得到村委會借電話。遇到黑著臉的趙小燕,對方陰陽怪氣地說:“又去賣山貨了?今天掙了幾毛錢啊?”

見花芽手裡拿著一串數字,笑著說:“悶葫蘆還要打電話,能說明白話嗎?”

花芽還是不理她。

趙小燕沒打算跟她解釋為什麼這幾天沒約到男方,她是不會承認自己被人耍了。後來想到,該不會人家回去上班了吧?一晃都過了七八天,誰家工人有這麼些天休假。特彆是挖沙子的人,乾一天活拿一天錢。停個兩天歇一歇行,停久了兜裡的錢不夠花。

“誒,你不會是要給你大哥打電話吧?”趙小燕打完電話也不走,反正她跟傻妞關係好,偶爾打個電話算不得多大的事。

花芽說:“跟你沒關係。”

趙小燕忍不住勾起唇角,花芽肯打電話那就是真放在心上了,之前說願意相親沒騙她。

“你會撥電話號碼麼?”趙小燕伸手想要接過寫著電話號碼的紙,花芽把紙團成一團飛快地塞到兜裡說:“見過。”

既然見過彆人撥過,她就在邊上等著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