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打 我之前認自己是他下屬,給他用也……(2 / 2)

始料未及 鏡台 3939 字 10個月前

“你是西羌,你要怎麼對付我?”他問。

……這叫我像從前那樣和他出戰還不夠,還要我像從前那樣陪他推演敵軍戰術嗎?

“……竇汀,”我不情不願地答道,“他派人攛掇西羌,給兵不行,給計卻行……”

竇汀,辰國九皇子,我兩年前與魏棄之破辰都時對上過他,很年輕卻很有天分,懂得把握時機,靈活地出擊、撤退。他幾百人對我幾千精兵,雖說幾乎全殲,最後竟然叫主將給跑了。

後來聽說他當時未及弱冠,是穿了他老師的盔甲,假裝自己是他戰死的老師複活,誆著幾百人跟他衝過來。那幾百人中途就發現他的身份,可感染於他的膽色,將錯就錯了。緊接著又聽說,他回去後給自己取字叫平昭。我們又是笑這小子挺狂,又是感歎這小子挺神,來日必成大患。

……現在回來給魏棄之打的第一場仗,居然恰恰就是遇到他在背後給策嗎?

“竇汀會猜你。”我說,虛虛一指,“我在這裡,弓箭手埋伏。”

“竇汀給計,羌人未必聽從。”魏棄之說,“是羌人引以為傲的騎兵,不是弓箭手。有我與阿信在,萬人以內不足為懼。”

“超出萬人。大軍直接兵分兩路,正麵拖延,另一支從背後奪城關。”

“主力失去兵力優勢,打得更快。到時候隨機應變拖延時間,等嘯雲他們與我接應就可。”

“……這很危險。”

“比這十倍危險的情況,你我也應付過。”

“你我不一樣了。”

他垂著眼睛看著輿圖。

“那派誘餌吧,伏兵儘出再打。正好叫董柯有機會免罪。”他說。

他把那些旗子一拂,有幾個掉在地上,他也不管。他生氣了。

我還沒氣,他憑什麼氣啊!

“竇汀怎麼能有能力和胡地的勢力聯係上,知道嗎?”魏棄之問。

“你愛說不說,我不關心。”我說。

“葛媛,”他說出這個名字,我心下一驚,“她小時候被異人帶走,不知所蹤,十五歲突然又出現,莫名其妙搭上了她遠房親戚葛皇後的關係,入宮給皇後做女史。”

他把輿圖卷起來,放進盒子。他看向我:“我當初要找的是南辰應閣的入口。”

“……那不是南辰人編出來嚇唬人的東西嗎?”

南辰人說,他們那有個叫應閣的玩意,是春秋時候建立起來,供奉楚地的天神的,閣內傳承著上古通神的法術。那到底是一個建築,還是一片地方,還是一個組織,說不清楚。所以我一直隻當故事聽。

“我還真希望那是編出來嚇唬人的。你不過就是放跑了一個可憐的小姑娘,而不是應閣養大的能通神的女巫。”

“……你以前說,你不信鬼神。”

“鬼神,我不信其有。奇門異術,我不敢說其無。南辰葛皇後暴死,皇宮裡的人傳言她死法離奇,是用自己的死來詛咒她的夫君——後來沒幾個月,我們就破了辰國都城。”

我想起那個總是很憤怒,從不屈服,眼睛灼亮的姑娘。我們分彆時,她在晨霧裡向我抱拳,鏗鏘地告訴我:她會記住我,來日有機會,一定報答這份恩情。

“我當你是要搶什麼國璽之類的重要玩意,”我說,“結果是腦子犯渾了,為這種荒誕的故事去折磨那麼一個可憐的姑娘——”

“嗬,你看不起葛媛,覺得她一個小姑娘罷了放跑了也沒什麼,結果她現在可成了大昭心腹之患——竇汀一人分身乏術,全靠她在各地泥鰍似的到處翻騰,聯絡勢力對抗我——”

“你是看得起她,大刑伺候,活該叫她報複你——你當初但凡有點男人的氣度,像個君子似的禮貌地對待人家小姑娘,沒準現在她鞍前馬後的對象就不是竇九郎,是你了!你自己壞事做多了,老天看不下去了,叫你遭報應了——你賴我?”

他突然掐住我的脖子,把我摁在桌案上。

“誰都可以說我多行不義必自斃,你不許——再讓我聽見這種話,我就割了你的舌頭!”

“在彆人麵前裝得那麼看重公事,不顧私情,”我說,“大戰當頭,還要威脅我要割我舌頭——我會打完仗再和你算賬,難道你會嗎?說不定你就趁這機會,叫我落個戰死或者半殘——”

魏棄之頗為令我毛骨悚然地笑起來。

“這一點你可以信我,我會叫你全須全尾活下來——等我們打完這場仗,我要把你【】得半殘或者斷氣。”

他鬆開我,後退一步,非常惡心地用一種極為溫柔的語氣對我說:“阿信,回去休息吧。天亮前出發,這次我派張鳴去叫你,不許有人誤我們的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