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興 他恨他自己現在不過如此的地位!……(1 / 2)

始料未及 鏡台 3986 字 10個月前

最後【】累死爺了。

我衣服濕了還被他扔到地上,弄得全是泥,隻好披上他的外袍。我們在池塘邊坐下,我猜他肯定也是累了,所以才沒走。過了一會我發現他盯著我來回擺動去嘩啦啦劃池水的腿看……呃,我就知道還是自己一個人自在!

我不劃了。他笑了一聲。這笑聲又讓我氣惱起來,我想也是,我乾嘛還在乎啥儀表他過去什麼坐著站著都要穩重的教訓。我又劃起來。

“我和魏霖沒什麼交情。”他說。

“是,你和段仲瑜關係還一般呢。”我說。接著又覺得這話說得太那個勁了。我又補了一句:“我知道你……你說沒私情就沒私情吧,我信。”

我不信。也不是不信他們沒私情有私情的怎麼著,是我不信他的話。我不知道他的事太多了。不起碼現在,魏棄之這個勁我能看出來還沒下,還去遠遠不到我擔心他移情彆戀的時候……光是想想這個可能性就覺得心裡透不過氣。我煩躁地把水麵踢得嘩嘩響。他移情彆戀的話,不僅是我還能不能吃好穿好的問題——我如何自處?我受過的苦,我挨過的罪,我心裡有過的那些難過,那些糾結,那些不安和無可奈何,都成了一陣風,白白給他刮過去了。我這個人一生的愛恨,就是個笑話,是他人生中微不足道的一行小注,甚至可能連這微不足道的一行小注都沒有——

“我弄死了魏霖心上人,他可能對我還記恨著呢。”

他這麼說還真讓我覺得他們確實沒私情了但是問題是新的問題又有了——

“……魏霖心上人?誰啊?!”

“端王,段璋段承宗。”

我目瞪口呆。

“你以前怎麼沒說過!”

“這種事知道也沒什麼用,何必告訴你——”

“【】——你知道我被剛被他們抓到靈泉宮就像個傻子似的嗎?說什麼事我全都不知道,說得他們都笑話我,我算是當過你個屁親信,你信我什麼啊你什麼都不告訴我!”

“我信你。”他說,“可我不想提這些事,一提就會聽到看到:你覺得惡心。”

“……要是你告訴我你也……我可不會故意戳你痛處。”

“你是沒少戳,”他嘲道,“你聽說了我母親的事後,就學會了罵我是【】養的。”

這確實是我慚愧過的事。但是很難對著他慚愧起來。

“我去年聽說了你母親更多事,”我說,“後來就不這麼罵了……你要是早和我說過,我肯定也早就不那麼罵了。”

他沒說話。

“他們那麼對待你和你娘,不是東西,”我說,“雖然你也挺不是東西,但是他們那樣,不對。”

“他們覺得是我母親不對。”魏棄之說。他看著我的眼睛,講起來:“她不知羞恥,異想天開,一個【】竟然想進宣義伯的家門——事情辦成了,年邁昏憒的宣義伯固然有錯,但更有錯的是她。後來她被重新賣回去,沒有自儘明誌,可見她從前說的願為宣義伯從良守節的話都是虛言,她果然下賤,果然還是情願做【】。我被段仲瑜賞識前,他們說,她下賤,她生出來的我,也下賤。我被段仲瑜賞識後,他們說,可惜我有那樣的親娘,她是我抹不去的汙點。”

“那……你覺得……她是嗎?”我問。

魏棄之笑笑,沒回答我的問題,而是接著講下去:“我的母親很願意活下去,為她自己活下去,而不是為我去死。但是因為我應了那個邀約,赴了那場宴,在那裡撞見了她——她必須去死。她自己不死,有人幫她去死。”

“……節哀。”我說。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阿信,”他說,“我參軍之前的事了。哈哈,我早就沒什麼哀了。”

我猶豫良久,還是說了:“不是你的錯。”

“不用這樣,阿信,”他說,“我清楚——就是我的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