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日,風吹過,帶動少女的裙擺。行李箱在青磚上滾動,公雞打著鳴,聲音回蕩在小巷,天未明,院子冒著輕煙,早起的人家吆喝著貪床的孩子。
聲音傳到雲舒耳裡,透著不真實感,仿佛隔著很遠很遠。雲倦很安靜,安靜到仿佛是十多年他從不曾存在過。
輪子滾動的聲音愈發清晰,直到再一次的雞鳴拉回了雲舒雲倦的思緒。雲舒左拐右拐,在容易迷路的小巷裡找到出口。
雲舒停在一個小院前,木製的門已經打開,院裡種了一棵樹,有一個老人在院裡忙活。
老人穿著白褂,很白很乾淨的那種。雲舒以為像爺爺這種老人多少有點忌諱,爺爺對此的解釋是喜歡,好吧,任性的老人家。
爺爺幫雲舒把行李放好,樓上也早早的鋪好了床。一直沉默的雲倦突然發問:“這是什麼樹來著?”
雲舒隨口回答:“柚子樹,可甜了。”廚房的爺爺聽到納悶的說:“小舒你在說什麼?”
雲舒連忙擺手,然後說:“爺爺,這柚子樹什麼時候可以吃啊?”
爺爺笑眯眯的回答:“十月份的樣子,柚子很甜的。”
靠在二樓木欄杆的雲舒也笑著,雲倦卻又沒了聲音,雲舒感覺無趣,然後向爺爺提議說去後麵的街上看看,順便買點東西。
爺爺爽快的答應了,並讓雲舒回來的時候批發點冰棒回來凍著,給炎熱的夏天降降溫。
臨出門時爺爺在屋裡喊了一句:“一個人出門早點回來啊!”雲舒回頭答應著,腳下步子卻不小。
雲舒又一次從小巷穿過,走到後麵小攤販多的街道,街道上又著小商店,超市之類的離在一塊有點遠。
現在是早上,有商販推著車買著吃食,地攤上擺著新鮮蔬菜,人也多起來,這一條街道望過去,很是熱鬨。
雲舒買了倆豆沙包,邊走邊吃。偶然看到稀奇古怪的小東西也饒有興趣的停下觀看。
這裡有著一條河,河水清澈,河上架著石橋。對麵也依舊是青牆黑瓦,依舊垂下的柳條,構成一幅小橋流水人家的畫。
今天的雲倦非常安靜,雲舒在街道裡麵轉來轉去,走了蠻遠,就在已經看不到那些小攤的時候,雲舒打算回去,找個超市買冰棒。
沉默許久的雲倦突然出了聲,他說:“再往前走點,然後向右拐。”
雲舒追問為什麼,腳下還是向雲倦說的方向走去。雲倦又不說話了,雲舒氣的想罵人。
走著走著,雲舒停了下來,前麵沒有路上,小街的儘頭是一家冰棒批發店,店的招牌有點老舊,雲舒向裡望去,店裡的那邊通著,可以看到外麵的河。
有一個少年立在門前,低頭看著冰櫃裡的冰棒,在挑選,似乎沒注意到雲舒。河對麵的青牆上像是折著光,少年背著光,對著雲舒的側臉和穿著校服的身影倒像和小河,青牆,黑瓦以及河上的白煙融為一幅畫。
雲舒的心砰砰直跳,喃喃到:“雲倦,你相信一見鐘情嗎?”
雲倦的無語化成實質,那邊拿著冰棒的少年像是感受到了雲舒的目光,轉頭衝雲舒笑笑,然後叫老板拿紙箱從冰櫃了裝了不少冰棒。
老板幫少年裝好了冰棒,然後就招呼著雲舒進來。雲舒剛走進來,那少年就抱著冰棒離開。老板眯了眯眼睛,看著雲舒說:“同學,你是不是有個弟弟?”
雲舒怔了怔,然後開口說:“沒有啊大伯,我家就我一個。”
老板停頓了一下,問:“你是老雲家的孫女嗎?”
雲舒看著冰櫃裡的冰棒,嘴裡回答著老板說是。
老板後麵沒怎麼說話,在聽到雲舒的回答後就有些許失落,口裡卻回答著雲舒,一直喃喃的說也是。
雲舒沒回頭,自然沒看見老板臉上的落寞。雲倦也開口說,不過聲音有點低沉:“拿點小布丁。”